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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190)

作者: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1-03-02 10:19 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成长

  身侧的小兵毕恭毕敬地请示道:“今日丞相府前的事情,不回报赵将军么?”
  “算了,这等小事不必惊扰他老人家。”他大大咧咧往后一仰,靠着墙壁打起盹来,“何况我看那李先生能折腾得很,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们还是改日动手好了。你,盯紧点,可别让人死在那司马懿手下了。”


第144章
  “陛下, 司马督军来了。”
  天色暗沉,灯影重重,八盏高低错落的烛火将整个寝殿照得通明。
  窗外, 低压的天际滚着乌云,无边细雪漫洒在不夜的深宫, 还未积起便叫灯火融去, 沾湿了檐角, 也将红墙碧瓦洇上深深浅浅的水痕。
  曹丕正端坐于案前,心不在焉地批着关于临淄侯案的一摞案卷。
  “你是皇帝, 不是世子, 更不是公子, 该好好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 想想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太后的话犹然在耳。
  一介妇孺,懂什么政事?母亲这话不过是为了回护他那好弟弟罢了!
  自立为帝以来,他始终是这样想,更不曾放下立诛曹子建的心。奈何张辽明摆着阻拦, 太后又多加施压, 除了应允司马懿血洗宇篁馆, 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一举斩草除根。
  直到司马懿遭遇拦截的消息传来, 群臣的抗议雪花似的飞上案头,他才开始思索太后这话的深意。
  想得深了,背后不由冷汗涔涔。
  谁都知道他和曹植相斗多年, 这笔帐终归是要算在他这个新帝头上的, 事成也就罢了, 如今他那弟弟活得好好的,他却挨了一背脊骨的骂。
  简直无妄之灾!
  但杀也终归是不能杀的。
  眼下不过是兵临相府,他就快被笔杆子戳出一身的窟窿眼了, 要是真动了曹植,恐怕天下仁人志士都将揭竿而起。
  更令人后怕的是,司马懿杀了曹植,谁又能替他杀司马懿?
  坐到这梦寐以求的帝座上,他才感觉这屁股下的坐榻委实不太舒服,又冷又硬,硌着骨头;而俯瞰苍生的滋味也并不多么畅快,那些俯首称臣的老古董们依旧不驯服,仍用一副冷傲的眼神审视着他这个皇帝的作为。
  说到底,作为新帝,他还未能服众。
  而司马懿杀曹植的建议,则又让他背了个黑锅。
  要立威无外乎生杀予夺,弑兄这个馊主意已经差点将他拖入泥淖里头,而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
  他目光在明亮的烛光中转了一转,见一袭鹤氅的司马懿摇着羽扇而来,沾湿的丝履踏上软暖的垫子,印出一行清晰的足印。
  宫中内监知到督军今时今日的地位,早不敢拿以前的态度对他,知趣地奉上雕镂精致的坐席,令其可与皇帝平起平坐地交谈。
  这素日来的规矩是半点不错,可落在曹丕眼中,不觉有些刺眼,更有些扎心。
  年轻的帝王算得上丰神俊朗,肖似其父的眼微搭着,此刻却有些说不出的阴鸷。司马懿目光一动,却见曹丕眼睫一眨,笑容如常:“公卿何故漏夜踏来?”
  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早朝?
  何况他来之前,根本未有请示,这偌大深宫竟成了他司马家的□□不成?
  一旦起了怀疑的心思,曹丕对这素日的良师益友怎么也看不顺眼了,然而他毕竟算是他登帝路上最大的功臣,轻易动不得。
  这兜兜转转的念头隔在亲厚的表情后,则如纸后的灯火,将里头掩得更深的想法都照出绰绰剪影。
  司马懿只消一眼便看清了这位新帝又在打什么主意。
  自古以来岂有容得下功臣的帝王?只怕这曹子桓早已起了鸟尽弓藏的心思。
  他洞悉了新帝的隐晦心思,并不入座,倒是循礼垂手而立:“听闻吴军西进,陛下下令焚毁襄阳城,臣不得不来一劝。”
  曹丕抬眼:“仲达以为不可?”
  司马懿的视线搭下,很容易就看清了皇帝手中的竹简,密密匝匝的字眼里还夹了他与曹植的名字,想来是关于此前临淄侯一案的上疏。
  果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他暗中微哂,垂着眼睫,将眸中一闪而逝的冷意遮断,与曹丕分析道:“襄阳是水陆要地,交通所在,否则去年关羽也不会冒着被背袭的危险来取襄阳了。何况吴才取了西长江,与蜀中难免生出龃龉,正是当战的节骨眼,想来不会胆大到分兵向魏。陛下令曹仁焚城断路固然是釜底抽薪之妙计,却也不免令我朝元气大伤,算来得不偿失。如今诏令才发,尚可追回,还望陛下三思。”
  这话说的已很算客气。
  孙权不过是调军转西,曹丕就忙不迭地焚城断路,丝毫不加以对战局的分析,更未洞察吕蒙白衣渡江后蜀吴的关系急转直下,那孙仲谋有几个贼胆敢同时与两家撕破脸皮?
  这么点风吹草动,就吓得新帝自毁一城,要是来日蜀吴当真挥兵北伐,岂不是要拱手禅位?
  且这样紧要的军机,曹丕竟丝毫没有提前知会他这个丞相、督军!
  司马懿当真是气得脑仁疼。
  他面有掩不住的冷色,看着略显难堪、抿唇不语的曹丕,淡淡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简直是逼问了!
  曹丕心中压抑已久的一股邪火几乎逼上喉舌,倒很想问问这司马公,孤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要经臣下的请示,又何须经你司马懿的审批?
  他抬眸看向自己旧日的恩师,冷冷扯开唇角:“孤方继位,正该令行禁止,朝令夕改恐难以服众。何况眼下正是新朝替旧的时候,内有不定,孤以为还是万事谨慎为上。”
  一听这话,司马懿紧绷的眉心摁不住地一跳,越发确定新帝对自己已生戒备之心。
  即便是亲手推翻了一个曾鼎盛的王朝,即便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只要有这皇帝压着一头,他便永远要忍耐、克制、迎合着这新朝唯一的主人。
  一种隐晦又大胆的想法在千丝万缕的心计间悄然浮现,既然魏可覆汉,曹能替刘,他司马家又为何要永远屈居人下,为人臣,为人奴?
  此念一滋生起,便在数年汲营的悲辛灌养下疯狂蔓延。而他目光收敛、面色冷沉,半点不露野心:“陛下所言也是,是臣疏漏了。”
  曹丕本已做好了捱一顿指教、继而针锋发作的打算,没想到对方没接这戏码,反将狐狸尾巴藏了回去,一时也唯有尴尬地轻咳一声:“仲达的话也有道理,再容孤考虑考虑。”
  夜深极了,满宫张挂的灯火次第熄灭,黑沉沉的殿宇中唯有皇帝的寝殿通宵辉煌。
  前线的军机被不咸不淡地一笔带过,司马懿这才说到了正题:“临淄侯一案,陛下是何如看的呢?”
  曹丕倒有些意外地扬眉。
  素来他为公子,司马懿为辅庇,都是他请教这位师傅,这还是头一回听他毕恭毕敬地请示自己的意见。
  他凝视着已生华发的司马懿,目光微烁,看不清情绪。
  片刻,曹丕道:“如今群臣都在声讨此事,多少是夹了对旧朝的忠心,孤倒以为治人如治水,堵不如疏,令他们宣泄一刻也就罢了。何况临淄侯是孤的亲弟,杀了他势必要令天下人议论,如今已经错失良机,唯有给他进爵封地,养着他便是了。若是他还敢再忤逆犯上,便是他这个弟弟不恭不顺,也就无怪孤翻脸无情了。”
  这话倒说得聪明。
  聪明得不像是他自己一个人能琢磨出来的主意。
  司马懿眼珠一转便能猜到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不加点破,只称赞一声“陛下英明”。
  夸完了,两道清朗的长眉微抬,神情风轻云淡地补问一句:“那么,陛下要如何处理臣呢?”
  出兵相府总是要给个交代的。
  这口黑锅可不能扣在他一人头上。
  许是司马懿今日的乖顺令曹丕念起了旧情,这位年轻的帝王也不徐不疾地勾起唇角,注视着这位扶他走上帝位的老臣道:“此事究竟是临淄侯狂妄无度惹出来的祸,孤既已宽恕了他,想必也无人会再追究此事。”
  言外之意,此事便这样揭过一篇,令其成一悬案,皆大欢喜。
  司马懿已恢复平静的眼上,却霎时罩上一重阴云,只遮在低垂的眼睫后,令稚嫩些的曹丕看了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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