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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 中(193)

作者:天谢 时间:2022-01-18 10:25 标签:爽文 NP 架空 升级流 穿越

  苏晏猛地回头,寝室内空无一人。
  ——在黑暗中,余这双执棋的手,何时会放下棋子,抽出杀人的利刃,你猜?
  苏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忙从衣架上扯了件披风裹在身上,快走到门边时又折回来,打开衣柜底层的抽屉,将皇帝给的锦囊揣进怀里,然后趿着鞋冲出房门,高声叫:“小北!苏小北!”
  他在花厅找到了趴在酒桌上睡着的苏小北,将之摇醒:“快,收拾细软……算了,只收拾文书、印信就够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啊……”苏小北一脸茫然,“大人要去哪儿?”
  去个有人护卫的地方。苏晏转念回答:“进宫,找太子!”
  “好,我马上收拾。”尽管不明所以,但出于对自家大人无条件的信赖与服从,苏小北立刻起身,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去书房收拾。
  苏晏则去了马厩,将两匹正在吃夜草的马儿迅速套上马鞍,牵到了庭下。
  五分钟后,主仆俩各自背着个包袱,出了宅院大门,朝南京皇宫的东华门策马狂奔。
  幽暗的街道,石板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有的地方雪化了,在月光下聚成亮汪汪的一团团水洼。马蹄踏过水洼,雪水四溅,打湿了马背上飘动的绀蓝色披风的下摆。
  街道旁高高的屋脊上,月光剪出灰蓝色的人影轮廓,人影将一支细长竹管横举到唇边。
  眼见霜笛将起,一道雪亮光芒电射而来,竟比天际寒月更加冷冽。
  人影如风中柳枝扭曲了一下,再出现时已在丈外,堪堪避过了寒光。
  寒光重又落回主人手中,是一柄长刃微弯的绣春刀。
  沈柒从阴影中现了身,携着满衣风尘与凛凛杀机,声音因长途奔波而显得有些沙哑:“‘别盯着他,别惊扰他,更别打他的主意,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取其项上人头’——这句话你若是忘了,我帮你记住!”
  鹤先生持笛的手挡在胸前,微笑起来:“沈同知不是人在河南办事,怎么……哦,披星戴月赶过来的,路上跑死了几匹马?用了几日?”
  沈柒冷冷道:“我既然来了,你何不识相点,滚出南京。”
  鹤先生面不改色:“余有两句话想提醒沈同知。其一,做人要有风度;其二,即使同道,手也别伸太长。”
  沈柒直截了当地说:“门后那人向我要敲门礼,只说了三个字——‘废太子’。太子在南京,那么这里便是我的场子,我没有与人共事的习惯,你不走,休怪我等同敌人看待。”
  鹤先生似乎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将笛子在手中转了一圈,悠悠说道:“既然弈者发了话,这份功劳让与你也无妨。”
  翩然远去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话:“替余转告苏大人,‘这一局留着来日再下’——假使你还有胆量出现在他面前的话。”
  沈柒将刀尖抵着青瓦,就势坐在屋脊上。满月如巨大的冰镜,悬挂在他身后的夜幕,皎洁又孤寂。
  过了半个多时辰,一名便装的锦衣卫暗探出现他在身旁,低声禀道:“鹤先生带着一队七杀营刺客,从外城东的仙鹤门离开。卑职盯着他出了城郊二十里,才回来禀报大人。”
  沈柒微微颔首,又问:“案犯关押在何处?”
  “外城后湖旁,南京刑部大牢。从城北太平门出去便是。”
  “废太子”三个字,倘若释之以名,是指“被废掉储君身份的太子”。门后人要“废太子”,就是要他取朱贺霖的命。
  倘若释之以事,则指“将太子废除”这一举动——如此解读,操作起来难度更低,自由度更高。沈柒当然不会弃易求难,更何况苏晏如今与太子在一处。
  沈柒起身,纵跃间消失在重重屋宇间,那名暗探也随之隐没于夜色。
  -
  东华门外,守军警惕地举起兵器,拦住了策马飞驰来的两骑,喝道:“什么人,敢夜闯皇宫!”
  苏晏掏出太子给的牙牌丢过去,气喘吁吁:“去禀报太子,苏清河求见。”
  守军借着火把光亮,看清了他的脸。苏晏时常进出东华门,这张脸即是通行证,但毕竟是深夜,宫门关闭后轻易不能开启。故而守军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他进去,便道:“苏大人稍候,卑职这便去请今夜当值的內侍。”
  苏晏站在城门外明亮的大火盆旁,大约等了两刻多钟,终于听见城门开启的声响。
  他迫不及待地打马进门,与宫门内奔驰出来的一骑险些迎面撞上。
  “——清河!”朱贺霖急拽缰绳,驱使坐骑闪开。
  “小爷当心!”苏晏马术不如他精通,惊叫一声与他擦肩而过。
  朱贺霖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苏小北不敢在宫内骑马,由一名随后赶过来的內侍接去了。
  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苏晏勒住马,转头对朱贺霖道:“小爷怎么自己出来了,让內侍通知开门不就好了?”
  “你从未深更半夜来叩宫门,我担心是有急事或遇了险,嫌他们走得慢,就自己出来了。”朱贺霖打量他,急切问,“真出事了?这么冷的天,你连袜子都没穿!”
  苏晏脚脖子都冻麻木了,笑道:“小爷也仓促,靴子穿反了。”
  朱贺霖低头一看,还真穿反了。他有点发窘,干脆纵身跃到苏晏马背上,把人拦腰往怀中一揽,单手拉缰绳:“走,回殿里暖和暖和。”
  春和宫的内殿,两人一面在炭盆边烤火,一面喝着宫人送上的姜茶。
  苏晏呼出一口热气,叹道:“可算是活过来了……”
  “你不知道,我刚在自己屋子里看见这玩意儿的瞬间,真就跟撞鬼似的,脖子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把墨玉棋子丢在几案上,“之前我就怀疑,严太监口中的算命先生是鹤先生,现在更加确定了,就是他。”
  “鹤先生在南京?”朱贺霖先惊后喜,“好哇,逮住他,大功一件!”
  苏晏摇头:“没那么简单。去年我们出动了北镇抚司的锦衣卫,还有一千腾骧卫,沈柒和豫王亲自压阵,都被他跑了。如今南京就几百名东宫侍卫,恐怕连对上他手下七杀营的血瞳刺客都危险得很。”
  朱贺霖一拍几案:“小爷早就要你住进宫里,你不肯,说不合规矩,现在非搬进来不可了!你要不来,小爷就带着所有侍卫,去你家住!”
  苏晏苦笑:“就我租的那小院子,哪里容得下这多人。反正我也想通了,跟自家性命比起来,规矩算什么。春和宫这么大,我就在旁边偏殿里占一个房间,暂时住一阵子,也无伤大雅。”
  朱贺霖暗喜不已,说道:“是极是极,待小爷抓到鹤先生,外头安全了你再出去住。”
  苏晏想来想去,觉得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便道了晚安,起身准备去偏殿就寝。
  朱贺霖一心想留他,哪怕什么实质上的事也做不了,在身边多待片刻也是好的,便拿出藏了整整一天的信:“等等,你向我借的那两名送信侍卫刚刚入宫复命,带来了京城的回信。”
  苏晏闻言又坐了回去,接过信封,见封皮上“清河亲启”四个字铁画银钩,正是豫王笔迹,便按捺着急切的心情,拆封展阅。
  看着看着,他脸色渐沉,不禁露出失望的眼神。
  “怎么了?”朱贺霖觑着他的神色问,“那不要脸的四王叔又欺负你?”
  苏晏摇头,在满心疑虑与郁结中蹙起了眉:“不,豫王殿下仁至义尽,是皇爷……没有收下我的信,也没有回复,甚至还朝豫王发了脾气。”
  “我父皇拒收了?”朱贺霖惊诧道,“你信中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抵达南京后的所见所查,尤其是白鹿案前后之事,还有一些个人猜测,当时严太监尚未落网……”苏晏越说越小声,仿佛陷入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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