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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逝皆随风 (上)(26)

作者:骷髅回坟 时间:2017-09-06 10:40 标签: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安晟道:“男儿自当要建一番功业。”

  用过晚膳,安子徵和安子羣与安晟一同来到祠堂给安子鑫上把香。祠堂冷清与外头的氛围格格不入,特别显得哀寂。祠堂的香火贡品其实从未断过,可是过年总是该来看看的。

  安子徵捏着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对着那灵位牌说道:“二哥,过年了,不知道你那热闹不。”安子羣真想忍住不笑:“二弟,有自己的娘亲陪着肯定已经被疼坏了,自个要自制点啊,别被宠坏了,父王的藤条可是依旧厉害的。”两兄弟说话都是平常的样子,就仿佛对面那不是一块灵牌而是活生生的安子鑫。

  安晟黑着脸,将香上了,鑫儿在他心中是个优秀的孩子。

  站在安晟身后的安子羣又往门外扫了一眼,终于没忍住小声问道:“那个人呢?”那个总是会随着父王的寂落身影呢。安子徵会意低声回道:“哥,征燕的时候就没回来……听说终在天雪山了。”

  安子羣不可置信声音略高道:“死了?”安子徵点点头:“那些将军都这么说的。”

  安子羣终是叹了口气,以前他很少欺负那个人,可是他也从未制止两个弟弟欺负那人。“死了也好。”语气听起来倒像松了口气般。安子徵不明的望着安子羣,安子羣摇了摇头。

  可安晟心里却是一抽,终是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第49章

  

  安晟自己一个人走在应水住的玉缈居路上,他回了宇都后就没再去过睿思院。处理公务都是在南边王妃抚云院里的书房里处理的,与其他将军官吏商议事务则在浮别阁。

  今日这路显得无比漫长。

  疾驰的马蹄声在他耳边响起,安晟与他的部下奔在愈加深沉的夜里。待他们赶到山脚已是深夜,夜幕下的天雪山脉散发着清淡如水般的静谧幽光,安晟翻身下马抬首望去,高耸的天雪山巍峨恢宏,冷艳壮丽。

  可群山茫茫怎么找?

  这里的夜晚,冷得仿佛心脏都要冻僵了难以跳动,吸入肺里的空气就像一把把利刃插进了肺里,这里酷冷恶寒无比。

  众人将想要上山的安晟拦了下来,纷纷劝阻道:“这天雪山是燕国用来流放罪人的,上去的人几乎都是九死一生!”

  林飞附和道:“王爷,我们没有准备贸然上山只会冻死!”另一旁的庞松也直言道:“王爷,天色太暗了,夜晚更是寒冷难耐,需从长计议啊!”大家都已经冷得鼻子脸庞通红,身覆白霜。

  安晟只是望着那耸入苍穹的天雪山久久未语。

  他没有执拗着要上山,因为他清楚山脚下都已如此寒冷,山上更是不言而喻。他的部下追随他多年,他若固执上山寻人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行军的经验告诉这种雪山随时都会有意外。都已打了胜仗,若出了事如何跟他部下的亲属交待?安晟看着林飞,刚过而立之年,家里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他又看了看庞松,与他一般年龄,家里可谓三代同堂。安晟扫过众人的脸,幸好,许是这份寒冷冻得他的心都麻木了,没了刚才焦灼的心情也没未见其他异样。

  当时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了,怎么会到了今日才觉得心有些疼?

  大年初一,安晟与文武百官早早上朝给皇帝拜年,在永和宫门外端侯时无意瞧见了李斯瞿。李斯瞿面色看起来不太差,一身伤这么短时间里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想到这安晟忍不住又蹙了下眉头。

  李斯瞿似乎正与他交好的几位小将军谈天,直到安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几个人恭敬的拱手作揖道了句安,安晟点头道:“李将军伤势如何了?”

  李斯瞿分外生疏的回道:“末将得以好好休养,现已无碍。”

  安晟倒不见怪:“嗯,李老将军身子如何?”

  “家父一切如旧,身体硬朗,我做儿子的也只求他身体安康……”李斯瞿似乎想问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住了嘴。恰好此时金钟鸣起,百官列队入殿朝上,李斯瞿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若他还在,您会疼惜他吗?”安晟背对着李斯瞿的身子顿了顿,最终也未再说些什么径直入殿中。

  下了早朝安晟直接赶回了府中,两个儿子还等着给他拜年。马车行驶在道上,安晟闭目养神的靠在马车的厢壁上,李斯瞿问的话萦绕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冷究。”车厢里的一声唤,驾车的冷究勒了马缰回道:“属下在。”安晟从车窗望去,大年初一满大街的小娃子在街道旁三五成群的玩耍,身上的衣服能看得出是新衣裳,安晟觉得自己真是好笑,过年孩子们自然是穿新衣裳的。

  “你上街买些东西然后转向去福宅。”

  冷究应是,将马车停在了不碍路的老树旁,拴好马绳后道:“请王爷稍等。”安晟习惯性的揉了揉额角靠在车厢继续闭目,嘴里咕哝着随意嗯了下。

  冷究做事一向利索,不一会就拎着大包小包回到了马车上,将东西整齐垒好放在盒子里摆在一边后便又驾着马车朝福宅前行。

  车外真的是人声鼎沸,这个新年对夏国子民而言意义非凡,不仅深仇得报领土扩大还减赋三年。安晟被感染着心情略好,忍不住就揶揄道:“冷究,本王都不知道你给小孩子买东西这么拿手,难道是一样买了十六份?”

  冷究赶着车声音不大,可是在这吵杂的街道上隔着车舆的门还是清楚的传进了安晟的耳里:“回王爷,每一份礼物都是不一样的,四公子临走前说是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曾委托属下替他为孩子们买新年礼物。”

  安晟突然觉得车外的声音非常刺耳,便不再说话,冷究依旧面无表情的驾着马车。

  福宅很快便到了,庭院里的孩子们追来逐去,六岁的小虎子不小心一头撞到了安晟身上,被撞的人稳若泰山,撞人的小娃子自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些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了。小虎子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抬起头看到安晟后惊讶大呼:“王爷!”孩子们见过安晟的次数不多,但是不怒自威的王爷却是让大些的孩子印象深刻。

  不大的庭院瞬间安静了下来,孩子们有些怯懦的聚在了一起,主屋的福伯厨房里的李婶赶紧也来到了安晟面前,福伯躬身李婶福了个身朝安晟行了个礼。

  孩子们黑亮的眼珠子几乎都是同一个眼神:充满戒心的怯畏。安晟朝冷究瞟了一眼,意思是在问:本王有这么恐怖吗?冷究面无表情看似没有回应却又微微点了头。安晟赶紧眼神示意冷究发礼物以缓解孩子们紧张的心情。冷究依旧冷着脸拎着一手的东西上前一步欲分发礼物,可孩子们看冷究迈一步他们就跟着不自主的退后一步。安晟哭笑不得,敢情这些孩子是在害怕冷究:“罢了,东西给我你先出去吧。”真是所托非人啊!

  安晟的脸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满脸笑意。他接过冷究手中的礼物将盒子打开,里头有偶人有拨浪鼓有陀螺,真的是十六件不重样。孩子们看冷究走掉了,王爷笑容可掬的挥手让他们上来拿礼物,孩子们胆子瞬间就大了,立马蜂拥而上将王爷包围了起来,白嫩的小手在安晟面前的礼物盒子里翻来摆去,但是大家都是自个拿自个期望的那份。

  福伯虽老但声音还是亮如洪钟喝道:“一个一个来,别挤着王爷!”安晟道:“无碍。”礼物一下子就拿光了,孩子们开心得手舞足蹈又有些放开的在院子里嬉戏。

  福伯接过安晟手中的空盒子,安晟不住问道:“这些孩子怎么这么怕冷究?”难道是因为那副冷脸吗?福伯将盒子转给李婶,李婶接过后又回厨房了,厨房里的菜还在烧着呢。

  “大部分时候都是冷统领带着四公子来又催四公子走的,孩子们自然是害怕。”四公子不是次次都能自己来福宅的,有的时候他就是昏迷着被冷究带来的。

  一旁的小娃子听到福伯和安晟的话挥舞着手中的偶人说道:“以后等我练了功夫我要把那个冻人打得满地找牙,叫他欺负懿哥哥!”其他小娃子也立即附和,大一点的拿着手中小巧的木剑将庭院的枯矮丛当作敌人,劈得是枯枝乱折咔擦作响。

  冻人?是指冷究吗?安晟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外号很合适冷究。

  半晌后安晟问道:“他住在哪里?”安晟来福宅的次数不多,即使来了也是安子懿不在的时候。

  福宅并不大,站在庭院中转个圈就能尽收眼底,虽然是这样福伯还是领着安晟来到了主屋一旁的耳房里。耳房不大一目了然,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柜。床上的被子并不厚实,至少对于严冬来说显得十分单薄。福伯难得自话道:“四公子总说能简则简,担心过得太好王爷会收回让他来福宅的恩赐。”

  恩赐?来福宅便是恩赐吗?安晟的心揪得有些难受,无意瞥了眼床头瞧见了一件折叠整齐的浅青棉服,布料并不是十分好但能看得出是崭新的。富伯瞧着安晟的脸色掂量着说道:“这衣衫是老奴内人给四公子缝制的。”正巧李婶端来了热茶,看到安晟拿起这青衫紧张道:“王爷,那是老身缝的,老身瞧四公子冬日里衣着总是单薄……王爷莫怪,这布料是给孩子们过年做新衣剩下的布料,没花钱……”福伯瞧着安晟的脸色不大好赶紧拉住李婶制止榻继续说下去。

  安晟没有责怪,沉默着将衣衫放回原处,这里实在是简约得都该说是简陋了。两步就能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安晟看到桌子上的几张纸,上面是字迹清隽的小楷,安晟拿起来看了看,纸上写的不过是一些常见的兵法。福伯以前一直服侍安晟,虽然不知道今日为何王爷有兴趣看四公子的住处,但看这样子并不会发火就让李婶把茶又端了出去。

  床尾立着的矮柜让安晟好奇忍不住打开瞧瞧,柜子一边整齐放着几套服饰,另一边放着些小东西,安晟蹲了下来拿起一只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的竹蜻蜓。福伯探头瞧见笑了笑说道:“这是四公子给自己做的,其他的是孩子们自己的小玩意,他们弄坏了就放四公子这,只不过四公子一直没能有空替孩子们修整便,所以就一直放这了。”

  “他还会修这些玩物?”

  “能整好的四公子就会替孩子们整,不能的四公子就会买新的回来。”

  安晟疑惑问道:“他有钱?”

  “他有侍卫的月钱。”冷究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外提醒道:“王爷时候不早了。”

  安晟站了起来,他差点忘了他两个儿子还等着他回府。安晟长舒了口气:“是啊,该走了。”

  临走时福伯李婶站在福宅外恭送安晟,安晟问道:“福伯,要不要我拨些人手来福宅?”福伯摇了摇头,面上是老人特有的慈爱神情:“王爷,四公子何时可以回来?”

  安晟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但他面色不改的说道:“他在戍守北境……或许没有这么快可以回来。”

  上了马车安晟才发现他的手里一直攥着那支竹蜻蜓,他掀开厢帘便听见李婶小声的跟福伯嘟囔着:“四公子不回来也好……北方再苦应该也不会有这里苦吧?”福伯叮嘱道:“别乱说话。”

  马车徐驶景色不断的后退,安晟放下帘子,看着那支竹蜻蜓躺在他的掌中出了神。

  “王爷,只能骗得了一时。”车门外冷究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安晟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第50章

  

  年过完后很快就到了元宵。

  晚膳过后,安晟带着两妻妾两儿子不显身份的随着百姓游街赏灯。宇都的街道上处处悬灯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更有高大的灯楼灯树放置在空旷的地上,连绵不绝的繁光与昊天连成了一片。街道上人很多人流拥挤,今年的灯节在夏国算是空前绝后了,不少地方达官贵族也来帝都赏灯观景猜谜。

  安晟身后的安子徵更是叽喳不停,他将一直吵闹的安子徵赶去游街,安子徵就等着安晟赶呢,立马二话不说拉着安子羣跑了。安晟自己和两妻妾逛了一圈后则去了戏楼里看戏。

  一行人回到王府夜已深,梅若兰询问道:“今日王爷要在哪处安歇?”安晟摆手:“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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