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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50)

作者:酥油饼 时间:2017-11-02 08:42 标签:正剧  官场  

  案子竟然越发扑朔迷离了。
  史千山从外面亲自拎了一壶茶水进来,店伙计跟在他后头捧着放满小菜的托盘。
  “来,陶大人请。”他亲自帮陶墨和老陶斟上茶,举杯道,“两位见谅,我素来不饮酒,只好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陶墨与他碰了碰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道:“我听你上次在公堂上提及一位友人,不知他现在何处?”
  史千山似是早知他会问这个问题,放下杯子,低声叹了口气道:“大人最好还是莫要追问他的行踪。”
  陶墨道:“为何?”
  史千山起身关上门,才重新落座,面色凝重道:“我来谈阳县不过几日,已听闻陶大人不少事迹。我是真心佩服大人为人,因此推心置腹。只是此事牵扯重重,还请大人不要外传。”
  陶墨道:“若非案子所需,我定不传第四人耳。”
  史千山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那位友人来自京城,是京城某位皇亲的心腹。”
  陶墨还不觉得如何,老陶心里头咯噔一下,知道此事复杂了。
  史千山见陶墨脸色,便知他还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便道:“我与陶大人虽是初识,但在我心里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因此有些话,我也不妨与大人直言。这桩案子我与陶大人可说是,互相连累。有人想要看我们翻脸成仇,渔翁得利。”
  老陶道:“你可知是谁?”
  史千山笑道:“这个要请陶大人与我一同……集思广益了。究竟有何人是想同时置我们于死地的?”
  老陶和陶墨同时想到黄广德。
  只是黄广德为何要置史千山于死地?
  史千山又道:“又或者,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是谁想置你于死地,而他们……又勾结在了一起?”
  经他这么一说,案子似乎渐渐露出冰山一角。
  
  顾府书房。
  顾射等顾小甲离开之后,缓缓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四个还很生涩的字——
  我很想你。







102、幕后黑手(三) ...
 
 
  史千山见两人陷入沉思,状若漫不经心道:“我虽是初到贵宝地,却听到不少关于陶大人的消息。其中一条极有意思,是关于一位知府大人的。”
  陶墨一惊抬头。
  老陶谨慎地望着他。
  史千山笑眯眯道:“不过是道听途说,多半不会是真的吧?”他的脸很圆,笑的时候脸皮往上挤,使得颧骨更加突出,滚圆滚圆,油光发亮,说不出的滑稽。
  老陶道:“不知你听到是什么消息?”
  史千山道:“听说前阵子覃城知府曾请陶大人去知府衙门坐了坐,不知可有此事?”
  老陶暗暗松了口气,道:“覃城知府是我家少爷的顶头上司,找他去知府衙门坐坐实属平常。”
  史千山打了个哈哈,笑道:“也是。看来是我多心了,我听坊间说什么关进牢房,还以为陶大人与知府不和,现在想来,定然是听错了。还请陶大人见谅。”
  陶墨不善撒谎,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史千山道:“不过这么说来,陶大人应当是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会有什么人想害陶大人。这样一来,我之前的推测倒不成立了。看来不是有人想害我们,而是有个人只想害我才对。”
  老陶大蛇随滚上,忙道:“那你可知道是谁?”
  史千山圆乎乎的手指在下巴上挠了挠道:“与陶大人相反,我这半辈子得罪的人只能用数之不清来形容,若真要点出其中一二,怕是不易啊。”
  老陶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的那位友人来自京城的皇亲?”
  史千山道:“的确。”
  老陶道:“不知是哪一位皇亲?”
  史千山道:“你当真想知道?”
  老陶道:“不错。”他知道史千山这样说是为了吊起胃口,好将陶墨拉下水,但是那人既然将主意打到陶墨头上,就由不得他们想撇清关系就撇清关系了。比起敌暗我明,还不如知己知彼。
  史千山又看看陶墨道:“陶大人也想知道?”
  陶墨道:“我先尽快破案。”
  史千山道:“既然如此,我便说了。那人便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九皇子。”
  一听是皇子,陶墨脸色变了变。他一生之中接触过最大的官便是知府。皇子对他来讲,与天边明月无异。
  老陶倒是挺镇定。在他听史千山说皇亲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史千山道:“不过这件事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两位不必担心。”
  老陶道:“但我刚刚好像听你说,这件案子可能是冲着你和少爷两个人来的。”
  史千山道:“我原来是以为陶大人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所以他才偏偏选中你的地盘来陷害我。如今看来,却是陶大人时运不济,被我连累了。”
  陶墨听他如此推心置腹,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装聋作哑,道:“也可能是我的关系。”
  史千山努力张大小眼睛,以便将眼中的惊讶表达出来,“此话从何说起?”
  陶墨看向老陶。
  老陶道:“不知史公子可曾听过黄广德?”
  史千山眼中精光一闪,身体微微往后靠,背贴着椅背,笑得疏淡,“倒是听过。”
  老陶道:“他与少爷有些过节。”
  史千山道:“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头绪了。”
  老陶道:“愿闻其详。”
  史千山道:“不瞒你说。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对京城里的事知之甚详。黄广德虽然只是一个知府,但是他在京城的人脉怕是比很多总督都要来的广阔。”
  陶墨和老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史千山继续道:“九皇子府中人与他有交往也属平常。”
  老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黄广德与九皇子所为?但堂堂一个九皇子为何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引你入瓮?”
  史千山苦笑道:“我既不问你们因何与黄广德结怨,你们又何必来问我与九皇子的梁子?”
  陶墨突然道:“我是想破案,并非追溯往事。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只是此案疑点重重,于你不利,你若是不能说出合理的解释,只怕很难脱身。”
  老陶颇为讶异地看着陶墨。就在适才,他差点都被史千山三言两语下的套子给套进去了,不想陶墨竟还如此清醒。
  史千山叹气道:“我酒后一时糊涂冒犯了九皇子,至于具体如何冒犯……只怕九皇子若是知道你们知道了,连带也不会放过你们。”
  老陶道:“照你的意思,九皇子想要惩戒你,于是派心腹使计。刚好那心腹又与黄广德相识,于是又相处两全其美之计,将你引来谈阳县。一来可以布局陷害你,二来又可以让我家少爷陷入史太师的震怒之中?”
  史千山道:“因是如此。”
  老陶道:“可是黄广德又如何敢得罪史太师呢?”
  史千山低头,似叹非叹道:“伯父并非只有我一个侄子。”
  老陶道:“但是你却是他最疼爱的侄子。”
  “疼爱?”史千山自嘲地笑笑,“他之所以疼爱我不过是看在耀光的份上。如今耀光已死,他看到我便会想起耀光,一想起耀光就会悲伤痛苦难耐,又如何会宠爱我?”
  老陶吃惊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史千山道:“罢了。不提这些烦人事。陶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陶墨道:“如何才能找到九皇子的心腹?”
  史千山愣了下,道:“陶大人想找他作证?”
  陶墨道:“他是很重要的人证。”
  史千山道:“话虽如此,但我劝陶大人还是放弃此路的好。九皇子是皇上货真价实最宠爱的儿子,性格难免骄纵。他要惩戒我,我吃个哑巴亏便是。若是陶大人将主意打到他的府上,只怕会牵连陶大人。”
  陶墨道:“若是不能找到证据为你洗脱罪名,你很可能要背负奸|污杀人的罪名。”
  史千山沉默了下道:“如果真的找不到洗脱罪名的证据,那也只能如此了。”
  陶墨愕然。
  “反正,伯父再不待见我,却也不会任由我玷污整个家族的名声的。”他有些话虽然没说透,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万不得已,史太师一定会出面保他。
  老陶道:“你不怕九皇子从中作梗?”
  史千山无奈地笑了笑道:“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他一枚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棋子。想到便逗一逗,却也不会一下子逗得太狠,以免失了下次的乐趣。”
  老陶皱眉。听他口气,他与那个九皇子结得梁子只怕不小。
  史千山道:“当然,能不惊动伯父,我也不想惊动他老人家。”
  老陶道:“若是如此,你应当将所知之事尽数道来才是。”
  史千山道:“我已说得很多了。”
  老陶不说话,只是用眼睛无声地凝视着他,就好像想将他心底一切的秘密都从脸上挖出来。
  史千山叹了口气道:“也罢。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犹抱琵琶半遮面了。黄广德在京城的人脉之中,也包括我的几位堂兄弟。其实在来谈阳县之前,我对陶大人与黄广德之间的恩怨已经略有耳闻。我在此保证,若是陶大人能帮我洗脱罪名,我定然鼎力帮陶大人行惩恶除奸之责。”
  
  从客栈出来,陶墨问老陶,“你可信他是无辜的?”
  老陶道:“他说得虽然诚恳,却也有未尽之言。他既然能知道黄广德与少爷的恩怨,又如何会不知顾射与少爷之事?只怕他与九皇子的恩怨是真的,他被陷害是真的,只是不知自己被陷害却是假的。”
  陶墨道:“什么意思?”
  老陶道:“我看他……是心甘情愿掉进这个陷阱里头去的。”这也解释了为何他的身手明明能救武姑娘却偏偏袖手旁观,还有为何上公堂之后如此合作,只因这一切他早就心知肚明。“九皇子挖的陷阱,他是闭着眼睛也得往下跳。黄广德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他故意将他扯进来,不过是希望少爷能为他洗刷清白。”
  陶墨道:“那,我该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老陶道:“少爷不必证明他的清白,只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就是了。”他还有未说出来的是,反正以史千山的身份,真查不出真相也会有史太师保他出来。唯一值得顾虑的是,史太师会否因这件事而迁怒于陶墨。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顾小甲坐在车辕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陶墨眼睛一亮,冲过去刚想掀帘子,手猛地又缩了回来,幽幽道:“弦之,我们还不能见面。”




103、幕后黑手(四) ...
 
 
  顾小甲终于按捺不住大笑出声。
  陶墨愣愣地看着他。
  马车车厢毫无动静。
  顾小甲道:“你真是想我家公子想疯了。”
  陶墨脸上一红。
  顾小甲拉开帘子,道:“看,哪里有我家公子?”
  陶墨开始还不敢看,后来听里面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才试探着朝里望了一眼。
  果然没有人。
  “弦之没来?”他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顾小甲道:“人虽然没来,但是……”他用手指往了一比。
  陶墨探进身子,看到一只银缎做的长套子,里面应该是放着卷轴。
  顾小甲伸手将它拿出来,递给他。
  陶墨接过来,将套子取下,慢慢展开卷轴——
  一个清冷孤傲的顾射跃然纸上。他站在老松下,半侧着身子,眼睛朝这里看来,栩栩如生。
  陶墨恍惚间觉得他好像真的从画上活了,正直盯盯地瞧着自己。
  “咳,少爷。”老陶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呆滞的他。
  陶墨回神,抬眸才见顾小甲正拼命地憋着笑。“他,他可还曾说过什么?”
  顾小甲摊手道:“没了。”
  陶墨爱不释手地摸着画卷。
  顾小甲嘀咕道:“真是不懂。在过一日就要成亲了,还送一幅画做什么?”
  陶墨道:“有了画,这一日才不会那么漫长。”
  顾小甲抖了抖肩膀,“我要回去了,你有没有画要说?”
  当然有。而且是千言万语。但是话到嘴边,他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小甲看他一脸吞吞吐吐的模样,摇摇头道:“若是没有,我就走了。”
  “哎。”陶墨急道,“就说,我,我,很期待那一天。”
  “哪一天啊?”顾小甲故作不懂地眨着眼睛。
  老陶在陶墨身后道:“你不懂,不等于顾公子不懂。”
  顾小甲撇撇嘴角,驾着马车走了。
  陶墨将画又反复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来。
  老陶突然道:“崔炯来了。”
  陶墨抬头,便看到崔炯急匆匆地走过来,身上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禀告大人,武小姐的尸首找到了。”
  陶墨与老陶对视一眼,跟着他快步回衙门。
  
  经历覃城知府的责难之后,陶墨知道仵作验尸自己必须在旁,所以径自去了验尸房。
  仵作怕熏到他,早早地点起皂角苍术,又递了块姜给他塞在嘴里。
  饶是如此,尸臭依旧前赴后继地涌进陶墨的鼻子里,让他几欲作呕。
  仵作看着陶墨道:“陶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
  陶墨点点头。
  仵作走到尸体旁,双手缓缓放在尸体上。
  由于室内昏暗,陶墨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只能从他动作的长短来猜测结果。
  好一会儿。
  仵作道:“我先除下她的衣物。”
  陶墨一惊,含姜道:“她是女子。”
  仵作道:“我的眼中,她只是一具含冤带雪的尸体。”
  陶墨自知失言,闭紧嘴巴不敢再言。
  “大人。”崔炯突然站在外面叫道。
  “何事?”陶墨站起来。
  崔炯道:“武氏夫妇要来旁观。”
  陶墨道:“可否?”
  崔炯道:“理应允准。”
  陶墨道:“带他们进来便是。”
  “是。”崔炯领命而去。
  仵作突然道:“大人不觉得蹊跷吗?”
  陶墨道:“蹊跷什么?”
  仵作道:“听说武有菜带着崔大人在乱葬岗前前后后翻了很久,才找到这具尸体的。武氏夫妇既然如此疼女儿,疼到不惜与史太师侄子相抗的地步,又怎么会将她随意丢弃在乱葬岗?”
  陶墨道:“或许是他们……太穷?”
  仵作道:“找张破席子裹一裹又有何难?”
  陶墨被问住。
  仵作道:“这具尸体的脚上有冻疮。”
  陶墨道:“冬日刚过,有冻疮不足为奇。”
  仵作突然从桌上拿起油灯,往尸体旁边走进。
  陶墨道:“怎么了?”
  仵作道:“冻疮不足为奇,那……吻痕呢?”
  陶墨怔住。
  适逢武氏夫妇进门。
  武郭氏大声道:“定然是那畜生强迫她,才,才落下这痕迹!”
  仵作用衣服将尸体盖好,转头看武氏夫妇道:“这位真的是武姑娘?”
  武有菜道:“当然。难道我的女儿我还会认错不成?”
  仵作道:“这正是我奇怪之处。为何两位口口声声叫的女儿会突然变成了……儿子?”
  武有菜和武郭氏身体猛然一抖,脸色刷白。
  仵作道:“两位总不至于连自己孩子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吧?”
  武氏夫妇身体颤若筛子,不敢抬头。
  陶墨走过来,捂着鼻子道:“你是说他是……”
  仵作掀起盖在尸体身上的布道,“大人请看。”
  陶墨看了一眼,便可确定这具尸体是属于一个男性。“两位,这又从何解释?”
  武郭氏害怕地看着武有菜。
  武有菜抓住她的胳膊,强作镇定道:“她,她死得太久了,我一时认错了。”
  仵作道:“连自己女儿都会认错,真是千古奇谈。”
  陶墨虽然很想谈案子,却绝对不想在这里谈案子。于是他向仵作拱手道谢之后,便让衙役见二人带上公堂。
  
  重新开堂,却是两般心境。
  上次升堂,陶墨心疼两位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无端遭此横祸。但如今,却不由得他不信史千山的说辞。若不是有意陷害,他们怎么会连自己女儿是男是女都会认错?
  “武有菜。你还不从实招来?”陶墨拿起惊堂木,在桌上重重拍下。
  武有菜身体一抖,匍匐在地,“我说的句句属实,大人明鉴。”
  “属实?”陶墨道,“难道你至今还认为你找到的尸体是你的女儿?”
  武有菜道:“大人明鉴。是我丧女之后心神恍惚,认错了人。还请大人恕罪。”
  陶墨问武郭氏道:“你也是这般看错了?”
  武郭氏看了看武有菜,低着头道:“民妇不知,妇什么都不知。”
  陶墨道:“你们既然是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为何不肯实话实说?还是说,如史千山所言,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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