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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47)

作者:priest 时间:2021-12-20 10:30 标签:无CP 奇幻魔幻 科幻 幻想空间 古代幻想

  二少爷大名魏鹏程,俩月背不下一首七律,当地人都叫他“魏二傻”。二傻缺心眼,却生了一双柳叶眼,眉上与眼角各有一颗显眼的红痣,十分俊俏,给了春英这辈子最安逸的一个冬。
  时隔多年,他在金平南郊瞪着那双昏花的狗眼跟她打听路时,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红痣……只是没脸叙旧。
  放你娘的狗屁魏二傻,“挣份体面”哪那么容易?少爷还不是都晚景凄凉了!
  春英打发了阿响,整了整衣襟,又去敲了吕工头的门——工头平日为干活方便,都住运河边,十天半月才回家一趟。他们一般能有个小院,比睡大通铺的苦力强多了。
  姓吕的开门一见她,眼里就冒了贼光:“这怎么说的,春英姐姐不是给多少钱都不接我的活么?”
  春英没言语,笑盈盈地抹了抹鬓角。
  吕工头想起了什么:“你下午说的那事可不成。”
  春英款款地走上去,朝他脸上吹了口气:“真不成?”
  “真不成,我……”
  春英一只手抵在他嘴唇上:“那我要让你……笞在脸上呢?”
  吕工头眼神闪烁半晌,咽了口唾沫,闪身让春英进了门。
  “嘎吱”一声,木门关住了运河的涛声。
  街角的阿响蜷在背阴的角落里,咬住牙,指甲几乎陷进脖子上的转生木牌里。
  奚平蓦地睁开眼,挣脱了暗无天日的人间:“前辈,你有办法吗?没有你就放开我的手,我写信告诉我祖母和我爹……”
  太岁:“哦,那你准备怎么和令尊解释呢?”
  奚平脑子转得快极了:“就说是在潜修寺里不小心碰了什么仙器看见的,我爹是凡人,仙器什么的他一点也不懂,随便编一个他也不知道真假。”
  太岁心想:那想必是另一块白玉咫尺的主人了。
  奚平:“前辈你放心,我从小编瞎话糊弄我爹没让他看出来过,快放开我,她们……”
  “嘘,”太岁封住了他的嘴,又强行令他合上眼,“别吵,等着。”
  奚平口不能言,心里还在没完没了地喊“前辈”。
  “还等什么啊?你不是说她算你门徒吗?前辈!前辈!再等大姑娘小姑娘就玩完了!”
  太岁不再理会他。
  转生木那一头,阿响又开始病急乱投医地求告神明。
  离她三十步的地方,男人夹杂着污言秽语的咆哮、鞭子的脆响与间或几声压抑不住的惨叫从门缝里流出来。
  诸天神魔慈悲平静地注视着她,不回应她,听她绝望地赌咒发誓。
  她耳边似乎传来幻听:你生前命、死后尸、如今身体发肤、将来灵台元神,都给我吗?
  “都给你,”她想,“我什么都给你,帮帮我啊……”
  然而她抬起头,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阿响终于忍无可忍地抄起一块砖,朝吕工头的木门砸了过去 ……
  混乱的夜色里见了血,血涂在转生木牌上,将少女“什么都给你”的誓言印在了上面。
  血一浸入转生木,奚平就觉得木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与此同时,阿响胸前的神牌上闪过一行字:
  大火不走,蝉声无尽。
  奚平眉心的画面分崩离析,阿响不见了,他对上了一双男人的眼睛。
  那人高大孔武,身上穿的竟是城防军的甲。奚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男人脸上闪过狂喜,冲着他喃喃道:“太岁!”
  “前日从南郊厂区抓的,名叫魏鹏程,”太岁简短地吩咐道,“我们的人。”
  那男人激动道:“是!大火不走,蝉声无尽。”
  紧接着,城防兵也不见了,奚平又对上了一双老人带着白翳的眼。
  太岁道:“运河码头吕真,辱我门徒,杀了。”
  森冷的杀意撞进奚平耳朵,他一激灵。
  下一刻,太岁放开了他,奚平掌中转生木落了地,所有杂音、画面都消失了。寂静的丘字院里,只有木雕在地板上翻滚的动静。
  奚平手指微颤。
  他原想着搞到转生木,借着帮那小姑娘捞人的机会,或许能传些信息出去……
  “前辈,”好一会儿,他低声问道,“你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不早出手?”
  “神迹是要在穷途末路时,倾其所有才能求来的,”那邪祟缓缓说道,“轻易就落下,对别人岂不很不公平?”


第24章 龙咬尾(十二)
  奚平没顾上可怜别人。
  此时,他心里有了个叫人透心凉的猜测——关于太岁为什么会附到他身上。
  那天在安乐乡,除了他,一众人间行走可都是开窍期的半仙。
  奚平在潜修寺长了不少见识,已经知道那些天机阁的尊长们只是凡人看着厉害,在升灵大能眼里跟凡人没什么区别。既然这样,太岁当时为什么没选一个可以直接夺舍的“半仙”,非得等他开灵窍呢?
  万一他是个“吉祥如意杵”都通不开窍的蠢材呢?
  甚至……在当时看来,他压根都不会被选进潜修寺。
  这事奚平一度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方才,他听见大魔头让阿响立誓。
  门徒的一切都得毫无保留地献给魔头,那么陈白芍的“生前命、死后尸”自然也不例外。她的身体发肤虽是天生爹娘养,自己却只剩下使用的权力,沦为了“租客”。
  那么她以一滴心头血为凭,将自己的命换给了奚平,岂不是说……换过来的这条命也属于那大邪祟?
  太岁在安乐乡差点被照庭剁成饺子馅,直到阿响偶然把血滴进转生木才唤醒他,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并不是有意选的奚平,而是自动“归位”。
  奚平本来以为大邪祟是要“鸠占鹊巢”,谁知道人家只是打算把他这赖着不走的“租客”清退!
  这都什么事,跟谁说理去?
  他骤然紧张的身体反应没能瞒过“房东”,邪祟那蛇一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怎么了,何事不安?”
  夜色陷进了雾里。
  南郊的大烟筒将惶惶的夜班劳工们吞了下去,要嚼上一宿,清早才会把那些残渣呸出来,住在这地方的人们早习惯了伴着轰鸣声入睡。
  春英用头发遮住脸上的伤,点起油灯,回头看了小女孩一眼,堪称好声好气地说道:“仵作都来过了,他就是自己突发急症死的。家人找过来有老娘担着,你怕个鸡巴,过来把汤喝了。”
  阿响顶着额上的擦伤,目光还是散的,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她当时拎着砖头闯进了吕工头家,打算和人家拼命。不过她就算拼了命,也没多大力气。哪怕吕工头平时不怎么干活,还被酒色掏空了半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也不是对手。
  她轻而易举地就被人制住了,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姓吕的方才喝了两口酒,色胆被手中竹鞭打出了气焰,上了头,不顾春英的叫骂,眼看来了个鲜儿,肯定是不要白不要。
  可就在他将油乎乎的爪子伸向阿响的时候,一只老鸦落在墙头,粗着嗓子“嘎”了一声,不知说了句什么阴间话。那姓吕的手还伸着,僵在那打了个响嗝,他就好似被黑白无常现场点了名,眼睛越瞪越大,瞪到了极致,一声不吭地倒地死了!
  那张死人脸距阿响不过几寸,烙在了她眼里……后面春英怎么扑过来给她解绳子、怎么喊人、她二人如何被带走、仵作验了尸说是死于“胸痹心痛”又给放回来……阿响印象都模糊了,这一宿简直是一场颠倒的噩梦。
  阿响按住胸口——她把转生木的无事牌藏在了衣服里。
  她记得当时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然后“无事牌”上闪过了一行字。
  星君……真的显灵了?
  突然,窝棚的门被人砸响了,阿响吓得一哆嗦,春英一把搂住她:“谁?”
  “阿响!阿响快快快……开门!你爷爷!你爷爷!”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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