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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68)

作者:priest 时间:2021-12-20 10:30 标签:无CP 奇幻魔幻 科幻 幻想空间 古代幻想

  “师父,”奚平大言不惭,“我感觉我学会……嗷!”
  支修倏地把灵气一撤,“感觉学会了”的奚平脚下冰剑裂开,他一脚踩空栽了下来,离地几尺高处才被照庭接住。
  支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感觉什么?”
  “嘿嘿,”奚平四脚抱着照庭,在半空打了个滚,讪讪道,“错觉。”
  片刻后,支将军坐在山石上入定,灵台里练剑去了,让奚平自己折腾。
  照庭就悬在离地大约一丈高处,只要奚平的脑袋超过这个高度,就飞过去把他拍下来。
  奚平贴着地玩起了花样,摔了七八次,也不疼,渐渐找到了御剑的感觉,他又感觉自己行了,开始沿着雪坡往下飞。
  一开头还算谨慎,他保持着离雪地两尺的高度上来下去。照庭一直尽忠职守地跟着,以防他再飘。
  第三圈回到坡顶,奚平抬头看了照庭一眼,突然一个坏笑。然后他一脚踩上冰剑,从大雪坡上一跃而下,抛物似的直接落到了坡底。
  冰剑一个急刹,旋风似的带着他打了个旋,倏地定住。
  照庭一时没反应过来!
  奚平想放声大笑,想起支修说北崖容易雪崩才忍住了。
  不让往上飞,他还不能往下跳吗?
  不等照庭追上来,奚平又踩着冰剑继续往下蹿去。他疾风似的掠过大雪覆盖的松林,连冰封的树冠都给刮歪了,中途还俯身捞了颗挂着雪的松果,“呼”地冲过松林——修仙可真好玩。
  松林下竟是个悬崖,奚平自我感觉好得不行,悬崖也不在话下,毫不减速地就冲了出去。
  就在这一人一剑散德行散到了悬崖上时,猝不及防的,奚平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太岁!”
  奚平顿时分心,脚下冰剑倏地裂开。
  “娘的!”他一下失了重心,无依无凭地横着飞了出去。
  好在奚平对玩砸闯祸经验丰富,人在半空,一点也不慌。他灵光一闪,在半空中以指为弦,飞快地拨了一段危且急的琴音。
  曲声合了心声,登时有如实质,打在雪山岩壁上。一整块冰被他“切”下来卷到了脚下,载着他在空中一滚,堪堪停稳。
  奚平一屁股坐在冰上,打了个指响,认为自己绝了!
  就在他打算飞回去弄明白刚才那嗓子“太岁”是怎么回事时,忽然听见了不祥的轰鸣。
  雷声?
  奚平蓦地抬起头,见大雪坡上起了烟尘,像有成千上万头白马奔腾而下。紧接着,雪山哆嗦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要死,雪崩了!
  倾倒的雪山飞流而下,碎冰乱石飞溅,都如飞刀。
  奚平眼前一黑,下一刻,照庭流星似的从崖边划过,支将军甩出一截前一阵搭茅屋剩下的草绳,卷起倒霉徒弟,堪堪擦着白雪洪流冲了出去。
  等奚平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飞琼峰北崖已经变了形状,松林没了一半。
  万丈深渊下回响绵延不绝,龙吟似的。
  奚平呆呆的:“师父……”
  支修深吸一口气,感觉明天“飞琼峰主放风筝把北崖放雪崩了”的新闻就得传遍整个玄隐山!
  奚平:“我好像掉了只鞋。”
  支修:“……”
  逐出师门!必须逐出师门!
  “还有啊师父,您不是给我灵台下了清心诀吗,”奚平没顾上看他师父铁青的脸色,按着眉心疑惑道,“我怎么又听见有人喊太岁了?”


第35章 琼芳瘴(三)
  当年那位修死道的隐骨主人近乎于神魔,转生木和隐骨的联系别说支修,就是南圣来了也切不断。
  所以支修在奚平灵台上点的是一道“清心诀”,省得他没学会控制神识之前被烦得走火入魔。
  “清心诀”是给心性不定的小弟子用的,能帮他们忽略外物,专注修行。除了阿响和金平那几个已经被逮走的邪祟,奚平没接触过其他“太岁门徒”,那些人呼唤的“太岁”在他看来也是指梁宸,因此都算“不相干的声音”,会被他灵台上的清心诀滤掉。
  能越过清心诀的,目前只有魏诚响。
  奚平一边凝神眉心,一边想:她怎么还没把转生木牌烧了?
  阿响确实没听劝,转生木牌还带在身上。
  远离了那些邪祟和暗潮,她的生活已经趋于正常。神龛碎了,可她依然无法将木牌一把火烧了。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扮成男装,孤独地在轰鸣和烟尘下讨生活,她本能地想抓住一些恒常的东西。比如永远中不了的金盘彩,嘴里永远不干不净的春英姨,以及能偶尔联系另一个人的木牌。
  她知道转生木那一头没有神。
  是人也行,她不怕人看,毕竟能“看见”她的人太少了。
  上了年纪的人都说,邪物就是疫病、是劫难,不能沾,染上就甩不掉了。阿响本来不以为然——厂区的大夫都说了,疫病是不干净的风水带来的。
  此时才知道老人的经验之谈不像听起来那么无稽。
  她一边在心里叫太岁,一边装傻道:“什么?”
  男人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南圣神位吧?好找,顺着朝圣路——就是山腰上闪绿光的那条,一直走就到了。”阿响伸手一指,借着低头喝粥避开对方的视线,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走,含含糊糊地说道,“今天就别去了,宫里三皇子要给贵妃祈福,朝圣路那边封……”
  她话音哽住,那缠着绷带的白脸男人不知怎的,一晃眼又挡在了她面前。
  阿响汗毛竖了起来:此人是邪祟!
  她在心里连连喊“太岁”,转生木牌却死了似的,一直不吭声。
  “别紧张啊,这位小‘兄弟’?还是小姑娘?我是令师的朋友。这回咱们损失了不少兄弟姊妹,唉,他那时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临走时特意传信我来照顾你。”
  阿响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你是谁,想干什么?我没师父,我也不认识你,再要纠缠我可喊人了!”
  “喊谁?你爷爷吗?”男人笑道,他嘴咧成瓢,眼却睁到了最大,浅棕色的眼中好像有涟漪散开,一下将紧绷的阿响吸了进去。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长夜里,爷爷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就在她眼皮底下断了气,到死眼都没闭上。
  紧接着,她眼前的画面像一幕幕倒流的时光。
  她看见爷爷突然出现在门口,工友把他搬进来,他不知是不是认出了阿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孙女,努力地倒气,想活下去。
  再往前,是阿响眼看着城防官兵把爷爷带走,她和春英求告无门。
  再往前,爷爷生了病,好不容易领了工钱却不买药,又去买金盘彩,一无所获后讪讪地对气急败坏的孙女说什么“老天爷不能总可着一个人欺负呀”、“有志者事竟成,总有一天能中”之类的鬼话。少女转身出门,决定自己去找门路弄钱,接过了那张“狗官还地”的状纸。
  再往前,更年幼一些的阿响和爷爷埋了她娘,爷爷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阿响不哭,爷爷带着你闯天下去。燕雀上天,蛟龙下海啦,哪里不能给我乖孙再赚一份家业呢。”
  再往前……
  阿响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她的命运,像被洪流冲垮了巢穴的蚂蚁,一路往无底的深渊滑落。她忍不住抓着那根不怀好意的蛛丝,贪婪又徒劳地逆着时光往上爬。
  直到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炸开:“醒醒!魏诚响!”
  阿响瞳孔几乎收缩成了针尖那么大,虚伪的蛛丝破裂,她滚回了深潭之下。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恨上了那个再度砸烂了她虚假安慰的声音。
  下一刻,她理智回笼,看见一辆镀月金车朝她飞驰而来!
  奚平本来没想出声——只要他装死装得够瓷实,阿响就是个毫无特异的凡人,身上没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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