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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5)

作者:无边客 时间:2022-01-06 09:48 标签:天作之合 玄幻

  忠心的宗仆不敢妄加出声,余光看一眼鲛妖后,立刻安安分分的收回来。
  溥渊道:“想吃明天还有,不过你须得听话。”
  小鲛妖朝溥渊龇牙,翻个身倒躺着彻底沉入水中,故意弄出了很大的水花,溅得岸上到处都是水。
  宗仆伸手狼狈地将打在脸上身上的水擦了擦,瞥见宗长纹丝不动,讪讪收手。
  鲛物吃饱喝足,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祭坛,溥渊带着仆从出了祭坛,这阴沉晦暗的天不知何时才能迎来天光。
  夜深了。
  宗仆小心翼翼地跟在宗长身后,垂眼询问:“宗长,要不要将口风遮得严实点,万一穆长老派人潜入祭台……”
  近日族中虽有盛典在即,可所有人都不知这场雨会何时停下,那些长老也许会借此机会暗中做些手段,祭坛往日虽只有每一任宗长有进出的自由,但那几位长老真要发起疯,偷溜进祭坛做手段也不是不会发生的事。
  溥渊道:“明日起你负责看好那鲛物,一日三餐不可轻怠。”
  宗仆连连点头,溥渊又道:“带些治疗外伤的药过去。”
  宗仆继续点头,心道他们宗长莫不是要养那鲛不成,实在匪夷所思。
  且不论鲛人在历史记载中凶恶危险,都是些祸乱人世魅主的妖物,若宗主真要饲养鲛人,有朝一日被族中发现,那是要戳脊梁骨钉在罪恶当中呢。
  不过……换另外一种方式观摩,能将本事通天的鲛物饲养驾驭,亦是一种天大本领。
  刘松子自幼就跟在溥渊身边专心伺候,他明白族中再找不到第二个像溥渊这般有本事继任宗长位置的人,刘松子敬仰追随着对方,不论溥渊下什么命令他都一一照办,就是这鲛妖实在出乎意料。
  纵使此刻宗仆有再多疑问,也都默默地憋回肚子里。他追随信奉了这么多年的宗长,做什么都不会出错。
  翌日,刘松子带了食盒跟上药前往祭台,小鲛人一早就侯在那两块的圆拱形状巨石后,看到昨天给他送吃的人上来,犹如蛇一般从湿冷的石块上滑动身躯。
  刘松子压抑着尖叫,定睛一看,很快脸红地把眼神移开。
  鲛人实在美艳,每一个眼神都跟带了钩子似的,看一眼就让人心驰神漾,加之鲛没有衣物蔽体,美好柔韧的身躯根本不敢多看。
  宗仆结结巴巴地开口:“宗长让我送些吃的来,还有伤药,将药粉洒在伤处愈合的效果十分好。”
  这伤药还是族中大祭司专门为宗长调制的,宗长却让这只鲛物把如此好的伤药用了,宗仆一时无话。
  小鲛人嘴里咿咿的要宗仆将食盒打开,像昨日一样把吃食摆好。
  宗仆会意,找了块平坦的地逐一把食盒里的食物摆上,小鲛迫不及待地用蹼爪勾着点心往嘴里送,那奇怪的汤喝了一口便被烫了舌头,呸呸几声泪眼汪汪地望着宗仆。
  刘松子心口突突直跳:“汤还热着,可以等凉一些再慢慢喝。”
  话虽如此,小鲛人却不再碰那一碗汤,吃完食盒中所有的东西后,唯独鲜汤一口未沾。
  宗仆把汤默默收好,又道:“还有伤药。”
  他将装药的瓷瓶递出,小鲛人用蹼爪一勾就勾走了,差点往嘴里送。
  宗仆连忙制止:“这个吃不得,药粉需洒在伤处。”
  小鲛兴味阑珊,宗仆擦了擦脑门的汗,继续解释:“用了这药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宗长吩咐一定要用的。”
  最后一句是刘松子自己加上去的,小鲛人听完,看着人问:“宗长?”
  刘松子连连点头:“对啊,宗长担心你的伤势,希望你敷上药后尽快恢复。”
  小鲛挑起飞扬昳丽的眉梢,把药粉悉数往背后倒,高兴了,一个准头借着尾巴的力撑起身跳跃。
  银蓝的身影没入水中,刘松子杵在原地傻眼,这药……
  罢了,反正用上了其他的他也无权关涉,完成宗长的吩咐就好。
  又过三日,小鲛人趴上石块望着祭坛外的天,兴奋地朝广阔的海域潜游。
  成年雷劫已过,雨过天晴。
  宗仆如同往时般来送饭时,整个祭坛上下都找了两遍不见鲛影,立刻去向宗长传报。
  溥渊放下手里的族卷,道:“那鲛物好动,躲在祭坛这段时日恐怕早就闷坏。”
  刘松子想问鲛妖会不会出去了祸害海岸的族民,可细观宗长神色,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他清楚不过。
  鲛自那日离开后就像消失了一般,曲黎族内的日子日复一日,那次天象异常的大雨消散之后,宛若神话中才会遇到的妖魅鲛人也随之消失。
  夜深,异族的宗长随着清风潜伏一个蓝色魅幻的梦境。
  鲛物细细的一截尾椎上蓝色的纹路犹如优美藤蔓,他忽然伸出手臂,渐渐与鲛妖尾椎交叠。
  手臂与尾椎两处繁复的古纹奇异的吻合在一起,图纹中所绘的画,竟是两条交缠在藤蔓中显得邪/淫不堪的长尾。
  溥渊自梦中睁眼,狭长冷淡的眉眼望着暗无光影的窗外夜色,未置一词。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错字。


第5章
  一年后。
  西南沿海一带的曲黎族连续三个月不下雨,天头诡异,罕见的旱情逐渐让族民心绪闹乱,族中资历较老的民众劝言无果,众人祈求宗长开祭祀大典祈雨,旱情再延续下去,族民所种的粮将要颗粒无收。
  海岸区闹旱灾实属罕见,怀有异心的长老少不得借此去掀现任宗长的恶势,谣言四起,族内本就动乱的民心也跟着渐渐乱了起来。
  跟在宗长身边侍奉的忠心仆人刘松子一早就听到些阉坏的人聚众说些闲言碎语的话,他忍着脾气没去呵斥争执,把宗长交待下来的事情传到言长老耳边,回了宗苑就开始替他们宗长打抱不平。
  负责侍弄花草的小丫鬟冬月见他愤愤不平,打听之下便知晓外面关于宗长的闲言碎语愈发的多,听罢,自是与刘松子站在一道。
  刘松子左右瞧瞧,道:“这次祈雨祭典恐怕在所难免,你说曲黎族一脉环海而生,今年却罕见了闹起旱灾,有人说这是宗长上任逆天而为的惩戒,要他下去才算结束神的惩罚,真真可笑。”
  小丫鬟给了刘松子一手肘:“你还是少说几句,省得话传进宗长耳边。”
  刘松子叹息:“哎,不知祭典之后能否化险为夷,连我娘都颇有怨言,倘若今年收成无果,明年不知是否能减收些赋税。”
  小丫鬟瞪他:“你少说几句。”
  刘松子听话的闭了嘴,傍晚时分听到外面在议论过两日宗长要举办祈雨大典,消息一传,好似人人都确定就要下雨般。
  族民都将宗长看奉为最贴近神灵的存在,仿佛宗长就该无所不能,可刘松子跟在宗长身边将近十年,他也知晓宗长通晓的本事都是一朝一夕艰辛习来的,真要有人生下来就赋予神力,那岂不是早就去当皇帝了。
  傍晚之后溥渊回到宗苑,刘松子连忙上前把严长老回的字条交了过去,俯首垂目道:“宗长,严长老说穆长老在祭典上可能会找人闹事。”
  溥渊把字条看完,回到屋内用燃放的烛火烧毁。
  “无事。”
  一切起因谣言皆是旱情所致,溥渊走到窗旁,眉间仿佛凝了冰封不化的寒霜,深长冷峻的眼眸辨别不出是何眼色。
  刘松子把泡好的茶悄声端入放好,望着背身而立的颀长身影,心知宗长大概在夜观天象。
  刘松子不敢妄言,更不敢揣测。
  自从一年前那场诡异的大雨后,连接近几个月的旱情,一年来宗长可谓越来越沉冷,甚至眉宇间都布着些许的阴霾沉郁,刘松子从前还偶尔敢在宗长面前嘴碎两句,宗长虽性子冷淡,却不会怪责于他。
  如今刘松子只管办事,多一个字问出来宗长射出的目光都叫他不寒而栗,实在憋不住,只能私下与苑内的小丫鬟冬月小声几句。
  刘松子与严长老在两日内将祭典所需的一切置办整齐,吉时刚到,身着玄蓝祭袍的宗长及时步入祈雨祭典。
  巫师之乐传遍了整座神庙,虔诚围观的族民不得入祭坛,纷纷敬候在神庙外望着天祷告。干旱的土地挥散闷热的气息,凝聚在空气中的风都是热腾腾的,随着时间转逝,等待在人群当中逐渐变成一件焦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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