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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74)

作者:无边客 时间:2022-01-06 09:48 标签:天作之合 玄幻

  武卫惊讶于面前少年过于精致漂亮的模样,还没出声,今年刚过而立之年的武卫领头看见门外的蓝色身影,一愣,道:“鲛公子。”
  小鲛认得对方,特意朝他招了招手。
  武卫领头道:“放公子进来,宗长……宗长看到公子会很高兴。”
  直到蓝色身影轻然消失,领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已经十余年过去了,他们多少都有了变化,连同宗长。然而鲛公子面容和身形未曾变过。
  领头茫然,但明白不该问的不能问。
  小鲛没在院子里看到李管事,去了书阁也不见宗长和仆的身影。
  冬月姐姐前几年就出嫁了,院里头来了另外一个丫鬟,小鲛找到她,问:“阿渊呢。”
  丫鬟被忽然出现的鲛吓一大跳,回道:“宗长出去做一场祭礼。”
  小鲛:“哦……”他抓了抓头发,其实宗苑里如今有许多面孔是他不太熟悉的了,这让鲛微微生出几分不自在,又笑了笑,眼神含羞而内敛。
  “那我去火房看看。”
  小鲛钻进火房找糕点,却不像往年那般掀开蒸笼就能见到端端正正躺在上面胖糯糯的点心。
  他有些呆,杵在原地罚站似的站了片刻,门外的人提水回来,斥声:“谁在偷吃?!”
  小鲛被吓一跳,转头看着对方。
  “我、我没偷吃……”
  来人不是怪老头儿,小鲛不认得他。
  进宗苑做厨的中年男子打量眼前的公子,语气疑惑:“你是何人。”
  小鲛抿唇:“我不认得你,爷爷呢,怪老头儿呢?”
  厨子道:“你是怪老头儿的亲人?”
  又开口:“他已经死啦,都死两个多月了。”
  鲛:“……死?”
  厨子看见面前的公子奇奇怪怪,拉不下脸轰人,索性冷眼干活,偶尔出声叫发呆的公子去旁边呆,别挡位置。
  小鲛呆完,追着厨子问:“爷爷回不来了吗?”
  厨子看呆子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死人能回魂,那也早就过了头七,肯定回不来,年轻人别太伤心难过,早晚都团聚的。”
  鲛张了张嘴,他走出火房,门外的树枯败得只剩下干枝,但他觉得这里他都认不出了,因为怪老头不在,蒸笼里不放着他喜欢的枣糕。
  地上爬有一行蚂蚁,小鲛蹲在它们面前,脑子有点乱。他想找阿渊说话,跑上书阁,空空荡荡的,李管事和仆都不在。
  新来的丫鬟鲛与她并没有太熟悉,因此闷闷留在书阁上打发时间写字,不久之后伏在桌面合眼睡着。
  溥渊进门时武卫领头就与他说了此事,径直走上书阁,熟悉的蓝色身影在他刚到的那一刻就起来了。
  小鲛迷糊地往宗长身上靠,鼻子有点没通气,嗓子很闷。
  “阿渊,我在等你回来。”
  溥渊自然地揽过小鲛,带他坐下后又理了理翘起的青丝乱发。
  十余年宗长的耐心细致未变,小鲛眯眼,嘴角扬起脸都快贴到宗长面前。
  他笑着:“痒痒的。”
  溥渊微微出神,嗯了声。
  小鲛忽然问:“阿渊,鲛今天没有吃到枣糕,他们说……怪老头儿死了?”
  溥渊放下手,安静注视鲛的蓝色眸子。
  “约莫两个月前,李管事命人抬棺,我送殡,葬在西芽山。”
  小鲛动了动唇,抓住溥渊的手指。
  他微微坐立不安,还有点说不出的焦躁。
  溥渊看在眼底,只道:“别放在心上,生死有命,这是人的归宿。”
  那几日宗长似乎有格外多的空闲,小鲛在书阁练字练了几日坐不住,宗长主动带他出门玩,从东街走到西街,曲黎最偏南的境地逛到最北之地。
  刚入冬时天并不算太冷,小鲛闷出一身燥汗,还使坏的故意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往宗长身上抹。
  抹着抹着,就嘟起唇亲过去。
  绵软湿热的气息渡在彼此口间,小鲛浑身柔软的被溥渊抱在怀里,他其实还想要更多,不过溥渊却适时停下。
  “阿渊?”
  小鲛坐在宗长怀里,宗长分明出了许多汗。
  溥渊沉声,温柔开口:“时间不早了,晚些时候我得出去一趟。”
  小鲛慢吞吞嗯了声,抱着宗长脖子的手臂一点一点滑下来,卷进被子里,脸红通通的。
  “那鲛先睡觉,阿渊回来也睡。”
  溥渊静默,半晌才道:“好。”
  这一年的冬天漫长,小鲛没有出去,实在乏闷就溜去花市里听曲看戏。他的发/情期趋于稳定,不会再以人类每一年的时间作为固定的阶段。
  过年的时候宗长带他去了一趟神陵,小鲛看见孟临之,趁宗长忙时,又碎碎叨叨地与他说上自己的见闻。
  孟临之笑问:“你说的陨星雨我在书里见过有关记载,却想象不出,能否借鲛珠予我一看?”
  小鲛想了想,最后摇头。
  “鲛想过年留给阿渊看,下次我再给画一幅送给你吧。”
  孟临之失笑,看着他不说话了。
  什么都不明白最吸引人,同样也是什么都不明白最伤人。
  第十三年的春炮炸响,小鲛牵着宗长的手跑上楼,脸上神神秘秘的。
  “阿渊~”
  两人面对面坐在房中,小鲛将四周的烛火吹灭,眉眼波动着明亮的笑意。
  他捧起鲛珠,珠子上流光闪烁,片刻后变化出陨星如雨,天光交辉的画面。
  鲛珠闪现的光芒照亮彼此的眼,溥渊望见他的半生已经过去。
  小鲛把那一夜所见记在鲛珠上,鲛人安静地微笑,而溥渊习惯沉默。
  鲛黏在宗长怀里:“只能看一次哦,看完就没有了。”
  半晌,小鲛着急的将鲛珠捧到宗长眼前。
  “阿渊你看珠子,别看鲛,不然就没有看了。”
  溥渊闭了闭眼。
  他拿下小鲛的手,掌心覆上,压下。
  岁旦迎年鞭炮声噼里啪啦不断,室内温暖稠香,也有声音不断响起。
  小鲛的爪子将宗长抓得有些狠了,不要怪他,而是阿渊有点凶,都不听他话了,把他从床头撞到床尾。
  春水潮湿连绵,回暖的那天小鲛才松松散散地下了地。
  天气一暖和,他就可以出去了。
  刘松子把包袱藏起,小鲛笑呵呵地问:“我包袱哩?”
  刘松子别扭的给他,已将近而立之年的仆不再有当年纯真青涩的面容,刘松子把包袱递给鲛时,哑着声,摇摇头。
  仆道:“公子,我的娘子前些时日已怀有身孕。”
  小鲛笑眯眯追问:“有小宝宝吗?”
  仆点头。
  小鲛道:“我下次回来你要带他来与我玩。”
  鲛牵着宗长的袖子,一路走到马车前。
  “阿渊,鲛出门了。”
  他皱皱鼻子,指着仆人往车上搬运的东西,说道:“阿渊这次给鲛准备了好多东西。”
  两箱子衣物,冷暖替换。一箱子玩意儿,乏闷了便随便玩玩,一箱子封存的果酿和点心。怪老头不在,新厨子做了好几天才做出适合鲛口味的枣糕。
  溥渊微微点头,目光里流转许多情绪。
  他牵着鲛没松手,一刻钟过,所有情绪消散,才停在原地放开。
  溥渊看着鲛,喉结上下滑了滑。
  半晌,溥渊语气徐缓:“小鲛,这次你要找到他。”
  鲛侧目:“诶?”
  溥渊深邃的眸光很平静:“找到他,找不到就去更远的地方找,能去多远就走多远。”
  马车离开时,溥渊背过身。
  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这句终究没舍得当面与小鲛说。
  他说:“去吧,别再回来了。”
  溥渊希望小鲛能去很远的地方,希望他停留更长的时间,也许等到真正别离的那一日,年华转逝,鲛已经能淡忘自己。
  鲛这一生会走很长的路,而他不过是鲛人数千年光阴里遇到的一个过路客,总有悄然停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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