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只小猫咪(138)
“黎南洲,我发现你长本事了啊。”小猫大人蓄力后仰, 用脑门在男人颈口撞了一下。虽然他此时的说话声有气无力, 可那副架势还挺凶的:“我看你现在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想法一点也不管用了。”
说实话——皇帝在那个当下真的懵了一下。
黎南洲也不是总能跟上这小祖宗天马行空的想法。
猫的记仇表现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就是他可能突然在某一天下午才想起来你某日起夜时踩到了他的尾巴, 然后对你发起脾气来。而你在那个时刻就会感到摸不着头脑。
幸好黎南洲为人也不算太傻,而某件让他近日都心潮澎湃的事也并没有发生太久。联系到小心肝化形之后立刻显得疲软无力的状态, 皇帝也很快明白了什么。
“都是朕不好。朕错了。好不好?朕哪里敢不管你的想法?”男人好脾气地把不停推他凶他的小祖宗搂在两臂间轻轻摇着:
“你咬吧, 乖乖。”皇帝大方地把领口拉下, 露出沐浴洗漱后刚刚拭干的胸膛,他艰难地忍耐着怀里人哼哼唧唧把脸埋在自己身上、一会儿拱一拱、一会儿叼一下——
在微弱的刺痒之外,炽热的神经反应也迅速地升起来,传遍他身上的每一处。小祖宗在用他原来最擅长的把戏折磨自己。
而云棠心知肚明他此时再折腾黎南洲,这个男人也不敢再动手动脚做些什么。
随着小坏蛋的手慢慢沿着衣料移动下去,恶劣又饱含威胁地抓住某个东西,不轻不重地在掌心握着,皇帝的喘气声也不由变得笨重起来。亲近中带着暴烈的愿望正在男人骨血里复燃,可他此时必须选择示弱——
黎南洲只是苦笑着把人搂得更紧,下巴放在云棠毛绒绒的头顶上,无可奈何地在怀里的小发旋窝亲了两下。
这种连续细弱而没有规律的温存倒是让小猫大人稍微软化了。
虽然身体上的酸痛还是让云棠报复心很强地想要折磨黎南洲,不过他还很想好好享受一下跟男人的亲昵。撒娇跟撒气这两种选择在小猫大人心里缓缓挣扎了一会儿,最后云棠还是用力攥了一把,攥得皇帝呼吸错乱了便终于松开手,漫不经心地仰头,将后脑枕在男人肩窝里亲他。
“不生气了,乖乖?”黎南洲把他往上抱了一点。
云棠身上不舒服,这暖帐中惬意的氛围又叫他格外懒洋洋的,这让皇帝两手捧着小东西的脑袋时,他就会有些坐不住地往下滑。
小猫大人上身用了点力气往后挺——当他要耍驴时,这个动作通常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不过此时的云棠只是要隔开一点距离,好把两只手臂缠到皇帝脖子上,手指在人颈后交叉。
“想得挺美。”恶霸小猫用小手指绕着皇帝颈边的碎发:“你以后都给我小心点吧。再惹我不高兴,我就要给你咬下来了。”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往下瞟着。
皇帝笑了一下,继续轻轻悠着怀里的宝贝:“哦?要用哪儿咬啊?”
云棠呲了呲小白牙。
这一回,男人从胸膛里轰隆隆地闷笑出声。他回手将悬挂着的里层床幔一手放下,任那一道道绣幔蜿蜒垂下,然后展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怀里仍然很不舒服的小东西安顿进被窝,皇帝的声音在轻纱暖锦中渐渐变得含混不清……
“乖乖,别生气。朕只是太喜欢你了……”
——
夜间的半山行宫总会有一种别样的静谧。随着宫殿的主人歇下,所有宫人都退到寝殿的外间,寝阁内只留出一盏昏昏的灯火,透过层叠的床幔在榻上透出温柔的脉络。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好像也随着这缩进小天地里单独相处的时刻感到某种难言的放松。他们在枕被间随着心意亲昵了很长时间,虽然这样温存对于皇帝来说也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不过云棠向来非常喜欢这种时刻。他把手跟脚都缩了起来,塞到黎南洲身下要人家压着,额头也贴住男人的颈窝——这样全全被团起来的姿势让某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笼罩了他。
小猫大人的思绪都变得迟缓了很多,他就这样发呆了半晌,才把自己稍微从男人怀里退开些,被压得有点麻的手脚也用力抽出来。他在枕上微微出神地盯着黎南洲,一双生来多情的眼眸在安静不说话时便宛如泊了春河。不过在他轻声开口的时刻,那种温越和缓的嗓音又在顷刻间筑就出另一种迷境,同样能叫人着魔:
“黎南洲,你要人在百姓中大肆宣传火药事件中的祥瑞的功绩,此案关乎万千性命,确实事关重大。所以现在民间已经有了自发敬拜我的行为,你也指派了臣下去监管和引导。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什么也不说,自作主张把一切安排好——不过,然后呢?”
发现怀里人退开了的皇帝刚想要跟着蹭过身来,一张俊脸却被小猫大人一手按住了。
云棠刚才随着心意跟男人耳鬓厮磨了那么久,好在他到底没忘记他兑换人形的另一个目的,这时候便是小猫大人要聊聊正事的时刻。
被按住的皇帝老老实实地思索,不过他先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那这一回下的功夫有没有成效?”
小猫大人先是痛快地点头。他还告诉男人:“我需要的这种……能量已经过半了。”云棠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告诉黎南洲自己的进度几何:“只要再完成另外一半,我想要维持人形,就再不用受制于……它。”
看着黎南洲显著明亮起来的眼神和立刻就想凑过来亲吻的样子,云棠却指尖微动,抵住了枕边人的眉心,他还用一种很特殊的——富有洞察力又带着强烈审慎的目光将皇帝牢牢盯着:
“而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长长久久留下,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过在此之前——黎南洲,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有告诉我、但是我应该知道的?”
那一刹,皇帝心里实在微惊了一下。有种好似幻觉的冰冷痛楚似乎在他心口鲜明了一瞬,像几根冰针同时在他血肉中刺下,却又很快隐匿了。他仔细端凝着云棠的脸色,惊疑于这小东西是否真地察觉到了什么。
可是黎南洲在这件事上向来无比注意,甚至态度过分偏激地小心隐瞒着——
他很难接受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暴露这样的弱点,从而给云棠带来任何的痛苦。他不肯容许一丝暗色再干扰这小东西的生活。
更久远的、来自上一代的阴影从幼时起就匍匐在他的灵魂深处。皇帝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样在得知先帝的身体情况后陷入巨大的悲伤和恐惧中。
因此掉入阮氏的彀中,甚至比身中鸩毒的先皇更早地迎来了死亡——可在那之前,柳妃甚至是世界上最爱笑、最勇敢刚强的性格。
绝望曾让黎南洲的母亲性情大变,也让这个因至亲的过去深受影响的年轻帝王决定对着自己的爱人什么也不说。
而黎南洲从更早以前就在着手应对身上的毒药了。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云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将一切妥善解决的。
现在这小东西的状况已经够不稳定了,经常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让皇帝跟着连惊带怕,黎南洲甚至不敢想象让云棠知道了更严重的事后,他根本控制不了的小祖宗还会做出什么。
“朕没有什么故意瞒着你的事情,乖乖,你想知道什么?”被抵住眉心的皇帝微笑地看着爱人:
“你想要知道朕在逐步扩大你影响力之后,还准备做些什么,是吗?”在小猫大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中,黎南洲缓慢露出了一点思考的神色。他在试图用一些还未为外人道的信息转移云棠的注意力:
“朕想以倒落的旧世家所遗留的势力范围为中心,将他们原本受到的异教……乃至圣教的影响强硬剥除,用祥瑞的名义小范围推行几道能活民养民的政策。”
这不单是为了这小东西所需要的「能量」和云棠在这个世界以后的生活,这也算是皇帝在权力中心的云京城内温和蚕食「旧朝廷」的开端。
实际上在梁朝的西北、部分早被他握在手里的城池里,他的很多想法早已经试行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