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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222)

作者:惊世柴 时间:2023-12-14 11:27 标签:年下 强制 狗血 虐恋 群像

  谢兰因帮他擦拭掉眼泪,又帮他揩掉腿上的红白痕迹,然后自己坐起靠在床畔,听外面的雨声淅沥。
  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算什么,他和谢余是相濡以沫,那他谢兰因算什么。谢余死了,死的多好,总算是死了,但他的声音始终在回响,挥之不去。谢兰因做梦都能听到谢余那次激他的那些话,他提起自己和寒无见如何好,如何亲密无间,寒无见多爱他,他居然敢说寒无见对我只是怜悯……怜悯,他居然敢用这个词。
  为什么比不过他?因为他死了,所以永远不可能再越过他。为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完整地爱我一个人,为什么心里有那么多人和事?就因为我没办法占据你的那八年,还是你们所谓的那十几二十年,我们的人生是参差错落别开的,我永远追不上你,就因为错开了八年,所以我在你眼里永远只能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对等的晚辈,永远站不到并肩的位置。
  谢兰因扣住床沿,他要把谢余挫骨扬灰。就算变成鬼也要叫他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就让寒无见看着,让他痛苦,让他来求自己,跪着来求,让他哭让他叫,而不是这样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哀莫心死,好像谢余死了他整个人也就死了。如果你死了你叫我怎么办?
  谢兰因拿出一只紫色盒子,取出三粒雀南子制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下去了,没有饮水,静坐片刻,他扭头看着在睡梦中也皱紧了眉的寒无见,捏紧手心,痛苦、怨恨、忧愁、愤怒、嫉妒和不甘都在一瞬间化作齑粉,沉入死寂的水底。
  “既然你不爱我,我也没必要爱你。”谢兰因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寒无见的脖颈,“你这个混账,你跟他一起去死好了。”他微声喃喃,其实说这种话完全没有意义,他知道寒无见根本听不到,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在心里经常这样想,如果寒无见听见他这样煞有介事的辱骂和诅咒,表情会怎么样呢,肯定很难看,很难以置信,不相信他的谢兰因会说这种话。
  想到寒无见痛苦的样子他就有些兴奋。他卡住他的脖子不是真的想杀死他,只是想安慰自我,抚平内心的懦弱和躁动,想欺骗自己其实是可以杀了寒无见的,并不是做不到。并不是做不到。
  谢兰因收回手。又坐了好一会儿,头脑清醒很多后,他似乎想清楚了,自己不能这么幼稚无能,甚至叫人看见好笑。寒无见醒后,他跟寒无见道:“分开吧。”
  寒无见想喝水。他想爬起来,向谢兰因伸出手,谢兰因没有看他一眼,声音冷淡犹如不相识之人:“去哪里都无所谓,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是生是死也不要让我知道,不要再跟我有任何,任何的瓜葛,寒无见,我们完了。”
  寒无见怔怔望着他,谢兰因的话一字一句扎在心口,但其实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脖子上很疼很疼,于是用力把手摁进去,那里有个创口。
  谢兰因冷冷看了他两眼,似乎等待什么,没有等多久,他转头出去了。
  寒无见一天没有吃东西。他的侍女如梦被叫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他也不知道。如梦给他喂了些粥水,他喝了一点,其余时间只是坐在床上,靠着墙壁,不发一言。
  寒景行来过一趟,他已经知道谢余死了,为此愤懑交加,更多地掩饰了他的难过,期间还表达了对叔父的不满,不理解为什么他还枯坐在这里,为什么一点表示也没有,难道阿余叔叔在他心里一点位置也没了吗?
  “您简直是个没有心的人。”寒景行激愤道。
  如梦道:“您怎么能这么说你叔父?他如今这样,恐怕正是伤心所致。”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寒景行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寒无见始终没有说话,好在会自己下床喝水了,但除了这些事也没别的可做了,仿佛自我封闭了起来。除了寒景行没有人再过来,也许是谢兰因不让。
  谢兰因在说了要和他彻底分开再不相见的绝情话后第二天又过来了。
  侍从都被调走,寒无见开门,谢兰因用力推了他一下,然后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来,把他摁在门上亲,寒无见无动于衷地由着他连吻带咬,慢慢地回应起来。
  谢兰因抱起寒无见上了床,昨日情事的痕迹还没有消退,又重叠上一片。
  谢兰因按着寒无见的腰深深陷进去,后者殷红着眼睛开始流泪。谢兰因俯身对着他的伤口又亲又舔,身下越发不知轻重地凶狠起来。
  这是一张小床,两个高大的男人只能相互紧挨着蜷缩在一起。结束的时候谢兰因把寒无见搂在怀里,手指在他裸露的身体上到处抚弄,从一条疤到另一条,熟悉他身上不能再熟悉的每一个部位。
  寒无见躬身缩在他怀里深深浅浅地呼吸,按住谢兰因捂在自己小腹的手,那里还是温热的,虽然他的手很冰凉。
  谢兰因扣住他的手指,告诉他柳楚楚死了。寒无见嗯了一声。谢兰因又以极其平淡的口吻告诉他,皇后疯了。这样更好,皇后是疯女人,皇帝也不是什么正常男人。所有人都觉得陛下在为了贵妃的死伤心不已,为了重振军心所以忍痛处死爱妃,史官终于又可以把女子和小人推到一起。却没人知道陛下此刻正和一个男人苟合在一起,在大魏风雨飘摇的前夜。
  寒无见沙哑着声音问他:“谢余的尸体呢。”
  谢兰因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摁进自己怀里,不断用力,猛然松手。
  “烧了。”
  “都烧了?”
  “是的。”
  “也好。”寒无见咳嗽着,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跌落,“干净,一了百了。”
  谢兰因扑倒他,又开始吻他,仿佛不知足的野兽,要享尽他身体的每一处。最后他把牙齿重新抵在了寒无见的伤口上,寒无见差点以为他要把自己的脖颈咬断。
  “你也只不过是我豢养的男宠而已。”谢兰因道。寒无见宁愿他咬断了自己的脖子。
  这日过后谢兰因没有再来。
  天气转暖转热。寒无见恢复了许多,能和如梦说话了。如梦很关心他的身体,但除了上次景行过来顺便带了一位太医来,其他时间她们都不准外出,遑论请大夫。
  寒无见道自己身体还好。这是撒谎,他身体发虚得紧,天热内冷,室内会冒冷汗,天热手乍然摸上去也是冷的,如果发烧就会咳血,止不住。
  他倒很关心如梦。如梦告诉他自己已经是他的侍女了,上次的事她没有得到太多为难,有人照顾了她。她说的自然是夏知,只是不好提他名字。他如今换了主,正混的风生水起。
  寒无见对她很是愧疚,她原先的差事算不上体面,却很清闲,如今只恐怕会遭他牵连。谢兰因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他自己不想承认这点,如今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谢余已死,他同谢余曾经惺惺相惜的情谊势必横在兰因心中成为逾越不过的障碍,甚至是鸿沟,他没办法解释,至少他现在做不到,兰因也不可能接受。
  阿余有一段考虑或许是对的,兰因真的可能会放弃他。说到底他寒无见算不了什么,只是牵制他的把柄。正是时局动荡的时节,兰因不会为了他蠢到来纠结这些儿女情长,放任朝堂权位不管。
  寒无见明白这些,他内心深处除了对谢余之死延长至今的麻木钝痛,就是因谢兰因而起的隐痛。再如何明白事理根由,他还是不想离开兰因。
  他爱谢兰因,虽然兰因已然不再信任他,兰因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兰因的感情有些极端。
  阿余是他羁绊多年的挚友,他的死不可能不叫他痛心。尽管现在他自己也能看清这之中的一些诡谲玩绕,但他累了。谢余死了,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谈了。
  如梦很想去找顾影大人,她一直念叨他,也许认为只有他能解救寒无见。
  寒无见望着窗口飞走的鸟,第一次出了门。居然没有侍卫拦他。他去把谢余送的木偶埋了。
  在埋之前,他抬起木偶底端,漫不经心地打量一会儿,放进土坑,用借来的锄头和着落花掩埋了,踩着竹桥离开。
  不多久,这处地方就被蒙面男人重新挖开,拿走了藏在木偶里的折纸,留下一地被踩碎的落花,无人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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