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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112)

作者:priest 时间:2018-07-05 08:58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楚恕之在哨子第一声响的时候就醒了,往洞外扫了一眼:“唔,一个小女鬼。”
  郭长城往前走了两步,用力地眯细了眼睛望去:“我知道那个姑娘,我见过她家里人拿的照片还有她的身份证,据说她是晚上下班了没回家。”
  
  楚恕之:“给我个瓶子,你在这等着。”
  他说完,捡起一个空的魂瓶,往外走去,可大概尸王天生带煞,看起来就比较凶残,还没等他走近对方,女孩就突然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尖叫起来:“别过来!你别过来!”
  
  护栏被她摇得在风雨中“咯吱”作响,她看起来很快就要掉下去了。
  楚恕之只好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女孩死前看见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做鬼都做得这样一幅惊弓之鸟的模样。
  
  楚恕之回头对郭长城打了个眼色,郭长城小心翼翼地顺着吊桥走过来,在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得要命的吊桥本就只能够单人通过,两个人虽然都不胖,但是楚恕之感觉吊桥依然在郭长城的脚步下不停地颤动摇晃。
  郭长城艰难地从大半个身体都已经到了桥外的楚恕之面前挤了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小瓶子,试探着接近半空中的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尽可能温和地说:“姑娘,别害怕,我们是警察,你下来,到我这里来,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郭长城在风雨中柔声细语地和饱受惊吓的女孩交涉了半天,整个人从头到尾都湿透了,女孩终于放下了一点戒备,好不容易接受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往郭长城手里的瓶子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了一点。
  
  就在这时,桥的那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女孩顿时一声尖叫,抱紧了冷铁的护栏,郭长城汗毛都炸起来了,楚恕之远远地从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屈指做拉弓状,半空中浮现出一个雨水凝成的小弓,楚恕之手指间缓缓地捏出了一张驱邪引雷的黄纸符,将它卷成了箭矢的形状,架在弓弦上,瞄准。
  
  他的箭在弦上,将发未发的时候,桥面突然不自然地震动了一下,楚恕之动作一顿,随即就看见郭长城一脸惊慌地望着他背后,一股来自黄泉下的、说不出的腐臭味顺着风传来。
  尸王的冷汗终于落下来了。
  
  且说地府中,鬼面突然自爆,沈巍当时的表情绝对是毫不掺假的震惊,随后他一抬手把赵云澜带进怀里,同时大喝一声:“趴下!”
  
  赵云澜觉得心口剧烈得疼了一下,好像是被针用力扎的,一时手脚都麻木了。
  
  而后一声巨响,忘川水爆起数百米,整个形成了一道高耸的墙,停顿了片刻,海啸一般当空砸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场反应快的都飞上了高悬的阎王殿,剩下的全被卷进了漆黑如墨的忘川水里,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响起。
  
  而后不过片刻,整个黄泉路、奈何桥乃至阎王殿就一起分崩离析。
  
  沈巍他们三个急速往外退去,只有赵云澜捂着胸口顿了顿,有些迟疑地说:“祝红……”
  沈巍一把把他往外推去:“放心她不会死,我给了她一根大神木树枝。”
  
  三人一路撤到了鬼城以外,摸到了那棵龙城古董街沟通阴阳的大槐树,就听见“喵嗷”一声,一道黑影一头扑进了赵云澜的怀里。
  
  赵云澜:“死胖子你怎么在这?”
  大庆:“我满世界找你啊!你这没良心的流氓!我差点把地府翻个遍,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哪的瓦斯爆炸了吗?喵了个咪的,吓死猫了!”
  
  赵云澜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巍一抬手,连人再猫全给抱了起来,往大槐树上扔去:“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快上去!”
  
  最后两个字是冲着林静吼的,林静忙跟了上去。
  
  沈巍断后,双手结成古老而复杂的封印,接连三道封印打了出去,追出来的黑影就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寸步难行地停在那里不动了,沈巍脱力一般地连退几步,重重地靠在了大槐树上,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冷汗把他的鬓角都浸湿了。
  
  有人在上面叫他:“沈巍!”
  沈巍这才艰难地转过身,爬了上去。
  
  地下被阻住的黑影就像被泥沙拦住的湍急的河水,不断地冲刷着看不见的封印,每一下都是惊天动地般的巨响。
  
  沈巍方才露出一个头,赵云澜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几乎是把他拎了上去。
  沈巍虚脱地在他身上靠了片刻,好一会,才缓过来一口气,他睁开眼,只见大槐树下竟然挺热闹,除了大庆以外,特别调查处的汪徵、桑赞,一大群夜班人士都来了,包括传达室的夜班老吴和白班老李。
  老李手里依然拿着一个大棒骨,大概是把这东西当成了武器。
  
  连看守大槐树的老人也远远地走出了小铺子,跨在门槛上看着他们。
  
  忽听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赵云澜的父亲直接开车闯进了步行街,把车停在狭窄的路边,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这个人不是他那个凡人亲爹,或许应该叫神农药钵。
  
  神农药钵出现后的第一句话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他问:“大封是彻底破了吗?”




105

105、镇魂灯 ...


  赵云澜原本虚扶着沈巍的手陡然收紧。
  
  沈巍在所有人或疑惑、或紧张或意味不明的目光下,终于点了点头。
  “鬼王以自己做了媒介,泄露了混沌,我用了三道后土大封的旧印把它挡在了地下,”沈巍说,“另外别墅小镇被斩魂刀劈开了一道大缝,现在可能会泄露一点,但应该不会太严重。”
  
  “女娲消散已经几千年,后土大封的旧印力量有限,你能挡它多长时间?”
  沈巍:“多不过半天。”
  
  众人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汪徵小声问:“后土大封到底是什么?”
  桑赞轻轻地拉了她一把,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唇边上,示意她不要多说——他们的对话桑赞虽然只能听懂七八成,但他陪赵云澜追查过上古秘闻,前前后后地零星听到一些,此时已经猜出了五六分。
  
  神农药钵紧紧地盯着沈巍,逼问他:“那上仙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沈巍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反握住赵云澜的手,声音平静地说:“按我当年承诺过的办。”
  
  他这种平静又坦然的态度让神农药钵当场一愣,好一会,他的目光才落到了那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脸色变了几次,终于还是没表露什么,僵硬得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我能替你做什么。”
  
  沈巍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和鬼,不徐不疾地开口说:“当年昆仑君以四圣封四柱,大封松动的时候,四圣应劫而出,重现人间,现在已经全到了我手里,我需要重新加封承天起地的四柱,希望诸位能帮我压住阵脚。”
  
  沈巍这么说着的时候,古董街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八卦盘,方方正正,四角并立少阴、太阳、少阳、太阴四象,分别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而后细细长长的山河锥率先从沈巍掌中跳出,抽高变长,依稀是大雪山中壁立千仞的模样,落在玄武位,山河锥中发出巨响,一个大日晷盘从中脱离而出,轰隆隆地旋转到白虎位,大神木削成的功德笔笔尖冲天,落入青龙位,最后是没有灯芯的镇魂灯,依然黯然无光,顺着沈巍的指引落在了朱雀位。
  
  赵云澜:“哎等等,镇魂灯不是在阎王殿?”
  沈巍:“方才我耽搁了一会,顺手把它顺过来了,阎王殿里的那个只是个障眼法。”
  
  他说完,还似乎对自己顺手牵羊的行为有些羞愧似的,略微地低了下头:“非常时期,手段不入流,惭愧。”
  赵云澜:“……”
  
  沈巍拉起赵云澜的一只手,轻声说:“有点疼。”
  
  说完,赵云澜只觉得自己手指尖被什么刺了一下,冒出一粒浑圆的血珠来,血珠随即不偏不倚地飞入了镇魂灯里,拉出极细的一条线。
  随后沈巍从脖子上取下了他那个怎么也不肯摘下来的小吊坠,拔开瓶口,轻轻地倒出来一点,一簇非常细小的火花从他的手指尖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血丝凝成的细长的灯芯上,镇魂灯里悠悠地升起一段萤火一般的微弱光晕。
  
  沈巍低下头,把赵云澜破了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等等,就这样?”赵云澜,“那什么阎王不是说要从我的心里抽一管血。”
  
  “十指连心。”沈巍说,“镇魂灯芯已经丢了几千年了,地府是想求个保平安的法宝,让镇魂灯千秋万代地烧下去,我只有半天的时间重新封四柱,一线就足够了。”
  
  沈巍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对众人开口说:“昆仑君以山圣之尊加封四柱,我虽然继承了三十六山川,可生来是污秽之身,到底没有办法和四圣建立任何联系,恳请诸位能帮我一把,不胜感激。”
  
  他露出本来面貌,长发垂下,一点与生俱来的妖气与端方如玉的君子气奇异又矛盾地混合在了一起,是无法言说的风华无双。
  
  没有人能拒绝他。
  
  汪徵和桑赞对视一眼,并肩走到了山河锥下,大庆叼住颈子上的金铃,扭头往功德笔处走去,扛着大棒骨的老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还是在棒骨下挂了一条焦黄的炸鱼,默不作声地跟着大庆走了过去,林静则摸出一百零八颗串珠,在轮回晷下站定。
  
  神农药钵刚要过去,赵云澜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哎,那谁。”
  
  神农药钵顶着赵父的身体回过头来:“那谁?”
  “……”赵云澜,“你别占便宜没够啊,还真以为自己是谁爹了么——借一步,我跟你说个事。”
  
  神农药钵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跟着赵云澜走到了一边:“昆仑君请说。”
  
  赵云澜背靠大槐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大槐树下似乎极为平静,一点也不像镇压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并且只有半天。他
  的烟盒已经空了,抬手伸进赵父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毫不客气地占为己有,点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赵云澜才低声说:“其实是我有点事想求你。”
  
  神农药钵低声说:“不敢。”
  
  “真的,”赵云澜说,“我父母就我这一个儿子,我本该给他们养老送终,没想到来不及了,就算来不及,我也不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给我想个办法。”
  
  神农药钵沉默了一会:“我……不是很懂昆仑君的意思。”
  赵云澜:“别装糊涂,我看你挺懂的。”
  
  神农药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答应与他同生共死,斩魂使才能毫无二话地履约吗?”
  “放屁,”赵云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圈来,“一码是一码,你当爷是卖身的?”
  
  神农药钵自知失言,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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