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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33)

作者:priest 时间:2018-07-05 08:58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他的手苍白极了,青色的血管从下面条分缕析地露出来,就像是一个精心做的假人,整个地面都随着他的动作震颤起来,山间的风越来越大,咆哮着卷起漩涡,尖刀一样直冲云霄而去,随后,整个地面都被他从虚空中给“拎”了起来,厚重的冰雪下面露出皲裂的冻土。
  
  就在这时,从地下钻出了什么东西,像箭一样射向沈巍后背。
  他看起来毫无防备。
  
  一股融合了腐朽的臭与某种花的香的味道慢半拍地弥漫开,然而下一刻,沈巍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以无法捕捉的动作,一把攥住对方的颈子。
  
  被他掐住脖子拎起来的,是一只幽畜。
  沈巍的眉倏地皱起,脸上忽然满是戾气。
  
  幽畜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沈巍。
  “规矩就是规矩。”沈巍脸色漠然地说,“你们明目张胆地越界,私自离开禁地,论罪当诛。”
  
  幽畜双脚已经离了地,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在空中不着力地挣扎着,双手痉挛地抬起来,徒劳地去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沈巍的手指倏地一缩,他手里的幽畜只来得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就在他手里僵直不动了。
  他一松手,把幽畜扔在了地上,尸体触碰到雪地的瞬间就消散了,从冰天雪地里冒出一朵奇异的花来。
  沈巍看也不看地一脚踩了下去,方才长出的纤细花茎“喀嚓”一下折成了两截。
  
  他伸手一指,雪地上突然绵延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线,一直顺着不明显的脚印往山壁上攀去,最后没入了半山上的山洞里,片刻后,只听一声脆响,沈巍目光一闪,看见地上那条黑线就像是给冻裂了,忽然碎成了几段。
  与此同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啸,七八只幽畜从地上冒出,和赵云澜在楼顶上见到的不一样,每一只都足有三米来高,个个长着血红的眼睛,一同引颈咆哮,才发生过雪崩的雪山都跟着震动起来。
  
  沈巍低喝一声:“傀儡。”
  
  一团小小的灰雾从他脚下冒出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沈巍用脚尖一点,它就猛地蹿到半空,往山洞里飞了进去。
  随后,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从沈巍手心里冒了出来,三尺三寸长,刀背极厚,仿佛一丝光也没有,唯有刀刃一线雪亮——那是只有刀下亡魂才看得见的光。
  
  他忽然动了。
  幽畜的咆哮声骤然终止,只一瞬间,他们几乎是同时被一刀斩首。
  
  这些幽畜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随后,更多更高大的幽畜又从原地冒了出来,就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看来对方是下了血本,一定要拖住他了。
  
  至于赵云澜他们,则早就进了山洞,这山洞先开始看起来还算挺正常,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黑,拐了一个弯以后,就几乎连一点光也看不见了,赵云澜只好打开了手电筒。
  
  又大约一百米左右后,这一条路彻底到了头,一道门挡在了三人面前。
  
  手电光下看不大清楚那道门是什么材料的,大概是某种古老的合金金属,上面锈迹斑斑的,顶上与两侧各挂了一个张着嘴的骷髅头,大门上有一个倒过来的三角。
  
  “三角?又是罗布拉禁术?”楚恕之凑近,带上手套,谨慎地用手指轻轻抚过大门,而后又侧耳贴在门上,用食指第二个关节轻轻地把那厚重的大门敲出细小的声音,片刻后,他说,“有空有实,应该有一些机关,不复杂,等我研究一下。”
  
  赵云澜在郭长城屁股上踹了一脚:“走近点看,跟你楚哥学学。”
  郭长城呆头呆脑地凑了上去。
  
  楚恕之十分瞧不上他——傲慢的聪明人大约都不大瞧得上笨蛋,不过碍于领导在场,他也只好一边摆弄,一边尽职尽责地解释说:“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很多东西的思路都类似,你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另外一个小手电,从门缝里晃了一下,迅速从上往下撸了一遍,就大致心里就有数了,接着说:“里面一根粗栓,三十五条细栓,总共三十六条,六六数,一般这样的东西,里面都是勾连着的。”
  他下巴尖一点郭长城:“蹲下,上面够不着,借我踩踩你肩膀。”
  
  郭长城立刻像条大狗一样蹲了下来。
  
  楚恕之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一脚踩了上去,沿着三角形的边和上面不明显的细缝,一点一点地敲打过来。
  撑着个大男人的重量可不轻松——即使楚恕之很瘦,可架不住郭长城废柴。没一会,郭长城就已经开始颤抖了,但是生怕肩上的人摔下来,愣是咬着牙没敢动。
  
  就在郭长城怀疑自己已经被踩扁了的时候,楚恕之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说:“这门后面三十六条铁栓,门上因为有机关,所以有空心的地方,而且材料不同,密度也不一样,如果你的听力够灵敏,听得多了就能分辨出不一样来。”
  
  郭长城蹲在地上,大睁着眼,半张着嘴,只顾着倒气,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楚恕之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完全把他忽略,几乎就是说给身后不远处的赵云澜听的:“等大致的构造弄清楚了,剩下的就是靠经验推断里面的细节了。”
  说完,只见楚恕之伸手往三角形正中间一抠,里面忽然漏了一块出来,郭长城吓了一跳,屁股着地往后挪了挪。
  
  只见楚恕之伸手在圆洞中摸索了一阵子,而后回头问:“沿着一圈有三十六根暗桩,我猜能拨动的只有三根,你说会是哪三根,赵处?”
  
  “正南,西北,东北。”赵云澜不假思索地说。
  
  郭长城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能搭上话的领域,飞快地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楚恕之和赵云澜不约而同地假装了他不存在。
  郭长城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敢吱声了。
  
  就在这时,他垂下的脑袋忽然被人重重地一按后脑勺,赵云澜把手电晃到前面,使劲压着郭长城,迫使他抬起了头,手电光沿着金属大门的两侧晃了一圈,指着左边问:“那是什么?”
  
  郭长城傻乎乎地说:“……山。”
  
  赵云澜粗鲁地把他的脑袋往右一拐,指着大门右侧的浮雕,问:“那边又是什么?”
  “波纹……水?”
  
  “瀚噶族背山面水,从主峰的半腰绵延到山谷中——我才和你说过,蠢货——因为地处狭长,所以当地人很难分辨东南西北,只分上下左右前后,上就是山的方向,主峰在南侧,下就是水的方向,也就是北。画着山那头是南,画着水那头是北,什么左西右东。”赵云澜狠狠地扒拉了一下郭长城的脑袋,恨恨地评价说,“猪都比你聪明啊这位同志!”
  
  郭长城:“……”
  
  就在他们说话间,楚恕之已经飞快地在圆洞侧上按了几下,随后,只听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那道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一股潮湿而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35

35、山河锥 ...


  “我走前面,小郭跟着,老楚断后。”赵云澜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从裤腿里拉出一把备用的枪,问郭长城,“射击考试过了吗?”
  郭长城羞愧地低下了头:“考官说除非他还阳,不然不会让我过的。”
  
  赵云澜只好叹了口气:“那刀呢?能用吗?”
  郭长城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
  
  楚恕之讥诮地冷笑了一声,这个态度显然加深了郭长城惶恐。
  
  “我招了个世界和平大使。”赵云澜忧伤地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洞穴,最后无计可施地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到一个袖珍电击棒,丢给郭长城,像教刚会走路的小朋友怎么擦屁股一样,拖着长音,没耐心地说,“拿着这个,嗯,很简单的,手这样捏住,不用做其他的事,碰到危险的时候挡在面前就行,别吓傻了不会动就成,这个可以吧?”
  郭长城把那个疑似电击棒的小玩意拿在手里晃了晃,什么也没发生,那东西就像个小手电筒,郭长城当然不会认为领导在涮他,他怀疑是赵处教的时候,自己因为太笨而没能领会他的精神——郭长城一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自己的智商。
  
  可是赵云澜没有一点要给他复习的意思,一马当先地拎着手电筒往山洞里走去了,郭长城只好一路小跑地追上去,也不知自己是该问还是该忍着,一个正常人类的理智告诉他,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他不该一知半解,可是……
  郭长城抬头看了一眼赵云澜高挑的背影,心里恐惧的想,要是问了,一定会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的。
  
  就在他想道赵云澜发火,哆嗦了一下之后,郭长城手里的那个小“电棒”突然毫无预兆地冒出一串能闪瞎狗眼的火花,冲着赵云澜的后背就冲了过去。
  
  幸好赵云澜神经绷得很紧,听见不对,立刻往旁边闪去,那一串火花带着灼热的温度冲进了洞穴深处。
  
  楚恕之:“卧槽!”
  赵云澜:“卧槽!”
  
  楚恕之惊奇地看着郭长城,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做出了一件众多特别调查员都敢想不敢做的事——干翻这个混账领导。
  
  赵云澜狼狈地拍了拍从山洞壁上沾来的水和泥:“你他妈干什么!”
  郭长城异常无辜:“我、我不知道……它它它它突然就动了……”
  
  “废话,那玩意会随着你的恐惧而攻击,你怕得越厉害,它的能量就越大,完全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东西好吗?”赵云澜简直抓狂了,“你没事走在路上,盯着老子的背影脑补了什么玩意,能把自己吓成这样?!”
  
  经过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后,郭长城终于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着暴跳如雷的赵云澜说:“就……就是您现在这个样子。”
  
  赵云澜:“……”
  
  楚恕之实在忍不住,爽得笑了出来。
  
  笑完,楚恕之对郭长城伸了出手:“给我看看。”
  这是楚恕之为数不多的几次跟他主动说话,郭长城立刻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上交了。
  
  楚恕之把“小电棒”放到耳边晃了晃,又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眼珠一转,丢回给郭长城,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云澜:“赵处,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吧。”
  
  赵云澜嗤笑一声:“别说得好像你是什么正经人……小心!”
  
  他一句话没说完,脸色倏地一变,顺手郭长城往旁边一推,自己就着这姿势单膝跪下,只听一声巨响,厉风刮着他的头皮而过,掀起腥臭的味道,只见凭空飞过来的是个巨大的梳子形的东西,底部是厚重的木头削成的,一丈来长,上面镶满了利刃,人沾上这玩意,绝对能在瞬息之间就被戳成肉馅。
  楚恕之贴墙而立,手指一翻就夹住了一打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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