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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开国风云(169)

作者:石头与水 时间:2018-07-08 09:07 标签:天之骄子 红楼梦

  林靖送客,谢长允告辞。
  谢长允回家与祖父大致说了在驿馆之事,谢长允道,“林四现如今格外会说话了。”
  “他自来就挺会说话,当年他离开帝都,我还以为顶多做个富家翁,不想倒有眼下这番气象。”谢国公厌林靖厌的了不得,偏生,说起林靖时,谢国公一向没什么恶言的。
  “祖父,林靖真要与卢大将军争军权么?”
  “他那个性子,当免不了一争。”
  谢长允欲言又止,谢国公道,“有话就说。”
  “我是觉着,这件事林靖轻轻就放过,倒并没有非要扯进卢青的意思。”
  “他也不见得还没到户部就算计到户部会有人为难他,我要知道这起子不长进的起了这个心,定会将他们拦下。”谢国公道,“林靖的难对付,并非在于这个人的计谋有多深,而是他随机应变上,当真是滑不溜手。阿允啊,要是林靖在外做个四五品小官儿,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更不会让你与陈侍郎一道去驿馆,了结此事。正三品的昭武将军,这可不是个小官儿。就说这户部之事,原只是一件小事,依林靖的本事,就是悄不声的把事办了,陈侍郎要是能压得住他,今天就不会上门来问主意了。他之所以把事闹大,还有一则深意,那就是,昭示他不是个好惹的。”
  “帝都城哪个不知道他不好惹。”
  “襄阳公那事,毕竟过去这些年了。何况,此次大军南下,随军的将领官员不在少数。他呀,是借着户部立威。”
  “可既是立威,为何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哪里是轻轻放下了,你信不信,户部之事,今夜就能传遍帝都豪门哪。”谢国公笑,“所以,我才与陈侍郎说,他要与卢青争权。总不能叫他拿户部做筏子,咱们这里就傻呆呆的凭他利用。”
  谢长允笑道,“原来这是祖父的离间之计。”
  “也不全然是离间,林靖那性子,倘不是真能在本事上压制了他,他能居人之下?明争不大可能,但暗地里难免会有较量。”谢国公道,“反正这是他们军中事,与咱们不相干。这些事,我能说,卢青是老将,军中多年,这关外军,还是头一回打交道,卢青未尝不想试一试关外军的深浅。”
  谢国公一笑,“随他们争斗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PS:晚安!!!!!!!

☆、第173章 段天羽之十五

  第173章
  谢尚书对于林靖不可谓不了解, 倘是七八年前, 要让林靖屈居人之下, 就林靖那目中无人的性子,他能服谁啊!但,今非昔比。并不是说林靖就改了脾气, 他依旧是眼里没什么人,但对于官场上,这几年的打磨, 林靖当真是今非昔比了。
  起码, 卢青看来, 这林四并不似人们传言中的模样啊。
  林靖与徒小三一并去卢家拜访卢大将军, 卢青大将军对于关外军自然也是愿意拉拢的。林靖还说起昨日之事,林靖笑道,“现在这衙门,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一看我们的条陈是关外的,润手费都涨三成。要说那三成润手费, 我自不放在眼里,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还把大将军的名头抬出来了, 大将军猜怎么着了?”
  卢青其实昨日就听闻了些事,此时却还得做个未知状,林靖哈哈一笑,“当晚户部那个陈侍郎就亲自把批条给我送到了驿馆。亏得帝都有大将军,不然, 我们这些外官,还不得叫这些狗东西们欺负死。”
  卢青请二人坐了,笑,“那是他不认识阿靖你,但凡认识你的,谁敢耽搁你的事。”
  “大将军此方差矣,怕就是因认得我,才故意为难我们关外军。”林靖坐卢大将军右下首,道,“我不在帝都这些年,现在又自立一族,就得有人想试试我的深浅。哎,这帝都我久不回来,如今看来,还是老样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卢青问,“你们该办的手续齐全没?要是还有什么没办的,只管交给我,我让阿俊去办。六部衙门口素来高傲,他们还肯卖我几分薄面。”卢俊深,卢青的长子,极寡言的人。
  林靖道,“都办妥了。也是三哥,上回来帝都,没得机会去六部瞧瞧,这次来,非得亲自去。结果,还真是遇上个没眼力。”
  卢青道,“眼下我们就要南下缫匪,如果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要与我说。便是六部,现在也不敢耽搁缫匪的事。”
  卢青论年纪也不算老,正当不惑之年,对于一个大将军,这是当打之年哪。林靖徒小三皆不过二十出头,卢青瞧着他们也是满脸欣慰,说起去岁寒州城抗击蛮人的战事来。卢青道,“当时接到寒州城的战报,我日夜担心寒州城的战事。说是蛮王二王子主战,其实还不是蛮王在背后撑腰,我就担心寒州城的安危。你们能靠关外军便守住寒州城,拒蛮人与城外,可见,关外军战力之强,并不逊于禁卫军。后来,你们驰援帝都,我算是开了眼界。”
  林靖道,“要说别个,当真是不敢同帝都比。关外那地界儿,大将军也知道,匪盗众多。大将军年轻时也曾在龙城任将军,据说大将军初时在帝都风度翩翩,阖帝都都有名的儒将。后来,在龙城呆了几年,回帝都述职时守城的官兵拿着您的身份路引瞧了三遍,都没敢叫您进城门,还是请了他们上官来,才放您进的城。”
  这也是卢青年轻时的逸事了,卢青笑道,“就像阿靖你说的,关外别的不说,匪盗猖獗。我初时到关外,也风度翩翩,那时一出门,关外的女娘们都偷眼瞧我,爱慕的很。后来打了几仗,那时候的兵很不成样子,我五千人马缫三千山匪,都能大败而归。我是急了,重练兵马,跟关外的将士们处的时间长就知道,关外人格外有血性。待我把兵练得差不多,我基本上也就是关外人皮帽子大皮袄的模样了。后来我奉旨回帝都,不要说守城的小兵,乍一回家,我娘都没认出我来!”
  卢青话语风趣,林靖徒小三皆不禁一笑。
  卢青道,“关外这地方,我呆过,这地方,是个苦地方。不过,阿靖你当年去关外,当真是好眼光。许多人,觉着关外寒苦,乱,不愿意去。需知,大乱方能大治。”
  “好一个大乱方能大治。”林靖拊掌赞道,“大将军见识,远超常人。”
  卢青与林靖互相恭维了一阵,彼此都觉着,对方是可合作之人,这才谈及正事。林靖道,“我有一事不解。”
  “阿靖尽管说。”
  “为什么只有十五天的军粮?”林靖道,“我们南下缫匪,千里迢迢,军粮十五天一供应,倘是叛匪截断我们的运粮路线,不必打我们就能饿死啊。就是当初自关外驰援帝都,我都是备了一个月的粮草。”
  这林四,眼光当真刁钻!
  卢青道,“这会儿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朝廷粮草得从各地调度,就这半个月的粮草,还是你大哥……”
  林靖立刻将手一摆,道,“我已经自立一支,不算兄弟了。”
  卢青好悬没噎着,有心说点什么,可想着这毕竟是人林家的家务,卢青便继续说粮草的事,“我与林国公与户部吵了一个多月,才定下了粮草半月一押送。粮草并不是全部从帝都走,这次我们带走的是帝都的粮草,之后,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都已提前筹备了粮草,介时会按旨意,南下送粮。”
  林靖徒小三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卢青也是老将,道,“你们放心,各地的粮草情况,我都亲自去查看过了。”
  徒小三此方释然,“大将军行事精细,真乃我辈楷模。”
  卢青道,“这样大事,如何敢不精细。”
  林靖道,“只要粮草充足,这战事,咱们就成了一半。”
  卢青一笑,“看来,阿靖是有必胜之心。”
  “打仗么,一半打得是粮草。咱们远途奔袭,大军十几万,最忌讳的就是粮草供应不足。”林靖道,“至于其他,有关段天羽的事,这人来历未明,我们关外消息不畅,我只打听到了说他挟金陵王称帝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卢青脸色严肃,微微点头,道,“我这里关于段天羽,打听到的要多一些。此人原是在军中为一百户,江南大灾,民不聊生,先时便有漕匪之乱,好在很快平息。没想到,第二年,江南仍是大灾。百姓们没吃的,那是要造反的。江南匪乱,不止段天羽一人。他原是靖匪军中的百户,头一年漕匪之乱时,他便战功颇多。只是,江南官场……段天羽的战功被人冒领……”话到这里,卢青脸上露出深恶痛绝之色,沉声道,“军功!都是将士们靠性命拼出来的!夺军功,如夺人性命!”
  咽下一口气,卢青方继续道,“段天羽找上官说理,反得了一顿鞭子。想来,江南军中不平事多矣。段天羽一怒之下,就联络了军中好友,他颇有战将天分,杀了顶头的千户后,一呼百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竖了反旗。”
  林靖道,“当时驻守金陵城的大将军好似姓谢,那位谢将军,可尚在?”
  卢青道,“一直没有谢将军的消息,多半是殉国了。”
  林靖道,“谢将军这样的身份,活必见人,死必见尸,倘是段天羽杀了他,砍下头来还能威慑朝廷。倘是别人杀了他,献给段天羽,必可得赏赐。就是知会朝廷,也自有好处。今无消息,也不好就当谢将军死了。”
  徒小三补充道,“再者,段天羽锐气之盛,当年在帝都城外,下官是亲自交过手的。依段天羽杀性,大将军,不知可有没有原江南军将领的阵亡名单。”
  “这个有的。”
  林靖道,“可否容属下一观。”
  “我猜你们在关外,消息怕不比帝都灵通,这些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你们带走细看都好。”
  林靖徒小三脸上俱露出喜色,卢青看他们对战事上心,亦是满意颌首。卢青诚恳道,“阿靖阿李(徒小三,现姓李),我年长你们几岁,咱们说话亦是投缘,有话我便直说了。你们皆是年少有为的将领,你们对江南战事,可有什么看法?”
  林靖道,“我官职最低,我先说吧。”
  其实,便不是官职最低,林靖也想先说,他自来就爱对事发表“高见”。林靖道,“先说段天羽此人,他的本事,咱们在帝都城外都见过的。这人自然难对付,但,咱们这些人也并非无能之辈。在我看来,此次南下,难对付的并不是段天羽,而是江南莫测的形势。”
  “大将军,当初段天羽带的兵你也瞧见了,那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好的军队。而要练出这样的精兵,我不信段天羽的上官是这么一个贪图属下军功的将领。”林靖道,“咱们都是领兵之人,也都练过兵,想要有精兵的战力,这支军队就不能没有精气神。而有精气神的军队,起码,将领在行事上,先要能服众。在军中,如何服众,不过四字,赏罚分明!”
  “所以,在我的判断上,段天羽那些‘谋反’的经历,起码是不准确的。这支军队,有备而来。”林靖直接道,“我怀疑,金陵王不是被挟持而登帝位。金陵王,本身就是这场战乱的主导。而段天羽,便是他麾下猛将!至于谢将军,如果他没死,不是被俘,便是已降,其他可能性非常小了。”
  卢青神色复杂,看向林靖,“阿靖,金陵王毕竟是一地藩王,没有确凿证据,不好这样讲。”
  “大将军,我如果有确凿证据,就直接上奏朝廷了。金陵王死活,与我不相干。我的意思是,南下剿匪的战略,我希望,能以此为前提做出考量。”林靖道,“咱们十几万人南下,大将军,我就与您交了底,有些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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