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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开国风云(235)

作者:石头与水 时间:2018-07-08 09:07 标签:天之骄子 红楼梦

  霍东家两腮的肥肉微微抖动,虽则心知林靖大约会留他一命,但,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眼圈儿还是微微红了。
  林靖有些怅然,“你们霍家,纵横两湖淮扬,原来,只是人家的一只手啊。”继而,林靖又说了一句,“你这,也活得忒窝囊了吧。”
  林靖道,“你既是别人的一只手,做谁的手都是做,不如,来做我的手,如何?”
  霍东家有些懵,“这,这要怎么做?”
  林靖道,“总之,不是这种生死悬于他人手的做法。”
  林靖自然把霍东家问了个底掉,连带着江南这些地头蛇的底细,也都摸了摸底。基本上,都不必林靖再如何的收服于他,霍东家都觉着,他把这些个机密都告知林靖,以后也唯有跟着林靖方得活路了。
  最后,林靖对霍东家道,“以往如何,以后还是如何。你既是人家的手,就继续做人家的手便是。对了,多招募些人手过来,你们霍家,不至于就这几百青壮吧?”
  霍东家问,“家里护卫,总也有几千人,只是,比较分散,多是在铺子里或是家里做些护卫工作。”
  林靖淡淡道,“今天,你要记住的第一件事便是,这以后的世道,兵者为王。所以,你多招募些人手,过来一并训练。你也不必太把京城的那位大人放在心里,谢家自当年金陵王谋反一事,再经此番江南倭匪,他家在江南的损失,伤筋动骨,早不比从来。至于以后,谢家虽是以武功起家的豪门,可他家近支子弟,早便弃武从文。此乃大谬,这天下,以后也不会是他谢家的天下。”
  听话听音,霍东家一听林靖这话,一则觉着林靖这口气委实大的吓死人,二则心下也隐隐觉着,虽则是叫林靖抓住把柄,不得不依附林靖。可若真如林靖所言,谢家这棵大树倘不是很稳当,若能另为家族寻个靠山,亦是好的。
  如此,霍东家心下一宽,淡定不少,连忙道,“诶,我听公子您的。”
  林靖交待霍东家一番,最后道,“称呼还似以往便是。我知道,以后这两头张罗的日子,怕是不大好过。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我觉着,我看错了人,用错了心。“
  霍东家忙道,“看您说的。我是办过一些有违良心之事,可说到底,我还算个人。那日,你缫匪大胜,我一样为你高兴。”
  林靖似是而非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到底如何,是聪明,还是愚蠢,嗯,就从现在开始,让我看一看吧。”
  “对了,别摆着这么幅苦瓜脸了。”林靖道,“明儿你便寻个由头悄悄的跟谢知府碰个头,告诉他,你在我这里试探了,我这里似是对地段钦差遇难之事并不十分清楚。”
  “是。”
  “知道把祸水往哪家引么?”
  霍东家还真不知道,他道,“还得公子提点。”
  “笨,往孔家啊。孔巡抚先前就与段钦差争过穆姑娘,这事,你不知道?他俩,可是有嫌隙的。”林靖徐徐善诱。
  霍东家不明白了,不禁道,“可是,公子,您不是孔大人这一派的么?”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林靖微微一笑,身子微微前倾,一双大凤眼冷凝的盯住霍东家,声音低低的传到他的耳中,“谁告诉你我是孔家一系的?我告诉你,不论孔家还是谢家,都不入我目。”
  霍东家当真为林靖气势一慑,林靖已摆摆手道,“行了,你去吧,外面有酒,喝上半壶再出门。夜已深,我便不留你了。”
  霍东家毕恭毕敬的退下。在外厅果然见有摆着的酒壶,他咬牙吃了半壶,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他肥肥的脸庞亦是染上血色,配着他被茶渍泼湿的前襟,倒似半醉失态一般。如此,霍东家便装个半醉模样,出门叫着自己的扈从,离开将军府。
  此时此刻,孔巡抚参不透段钦差淹水之谜,谢知府则如惊弓之鸟一般。
  饶是段钦差的尸身已被带回京城安葬,谢知府犹是夜不能寐,太狠了,委实太狠了!官场中从没有这般耸人听闻的手段!官场相争,便是要人性命,亦只是官场之中的范畴的。
  一位官员,可以因为贪鄙、酷虐、失德、不伦等等种种恶名丢官失命,但,从来没有这种,直接在回京途中被人直接弄死的!
  太狠了!
  姓孔的实在太狠了!
  好吧,原本便对孔巡抚怀疑甚深的谢知府,在霍东家到来之际,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测。若不是林靖自段钦差的信中抓到霍东家的把俩,他还当真不晓得霍东家竟是谢家人。
  霍东家悄不声的过来知府府,因段钦差是在淮扬葬送,霍家又是淮场大商家,谢知府难免问上一二,霍东家叹气,一幅极惋惜的模样,道,“我在淮扬打发人打听了许久,也打听不出什么。若非是船漏水,那草民只得说,怕是行此事的人,手段在常人之上啊。”
  然后,霍东家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知府皱眉,“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霍东家轻声道,“草民是有些话,只是,无凭无据,又事关一位大人,草民不敢说。”
  “说吧。”
  霍东家方把林靖教他的那套话说了,霍东家道,“既是淮扬那里查不出来,草民就寻思着,可是钦差大人结下了什么仇家?草民也知不敢做此想,只是,草民听说,钦差大人似是跟哪位大人争过穆姑娘。”然后,霍东家急切道,“草民也是瞎想,大人,您听听则罢。草民无甚见识,这也没因没由的,乱想的。”
  谢知府却是道,“好了,你的话,我晓得了。”
  霍东家便不吭气了。
  谢知府无甚心情留他用饭,便打发霍东家去了。毕竟,他与霍东家一向来往不多。霍东家离开知府府,想到方才谢知府那阴沉若水的神色,心下暗暗咋舌,想着李青这挑拨离间的法子,当真绝了。
  他心下又思量了一番林靖徒小三一系,这二人,固然是江南新贵,且林靖此人,果断狠决,只是,他二人根基不足,也不晓得以后到底是个什么前程。想到自己竟被林靖拿住死穴,再想到林靖的手段,霍东家现下都恨不能去庙里给林靖徒小三烧一柱高香,只愿佛祖保佑此二人顺顺利利的,也叫他能过几天平安日子。
  只是,霍东家这高香还没来得及烧,他便遇着一件火烧眉毛的事。当初,段钦差收敛的那些个银钱,悉数是自他这里兑的银票去。如今,段钦差没了,可谢家,要直接把这一笔银子提出去!
  要命的是,霍东家早将原来的那一笔银票,秘秘的为林靖兑的新的押花票子。这笔银子,明显以后林靖要用的!
  一个是旧主,一个是新主,霍东家倒不是想吞了段钦差这笔银子,他就是想,也知道,凭自己的小身板儿是断然吞不下的。只是,他也只有这一笔银子,要如何分去!
  霍东家简直是愁死了!
  连夜打发人去找林靖拿主意,林靖就写了两个字: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ps:下午安~~~明天争取三更,不知能不能做得到~~~~

  ☆、第 253 章

  如果说段钦差沉船之事只是令谢家警醒的话, 那么, 此次银两遇劫失踪之事,则是直接令京城谢家震惊了。
  谢家当然明白, 自章总督权掌浙闽两地之时, 谢家在江南已是势微。但, 谢家仍能在泉州安排家族子弟担任知府之位, 且,谢知府还能在知府之位上与孔家正三品的巡抚叫一叫板,可见,谢家虽则势微,到底是根基深厚, 不可小觑。
  只是,谢家当真未料到,运银两的车队会直接被人杀个干净, 至于银两,亦是不翼而飞。百万巨款,就此, 不知去向。
  这件事,即便官场上知道内情的亦是有限。
  因为, 谢家不可能大声张,更不可能大张旗鼓, 不然,孔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不说别个,只要孔国公当朝问一句“谢氏百万巨资由何而来”, 谢家便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运银子的是谢氏族中子弟,谢家人死在江淮,这自然也不能没个说法。
  最终,这件案子被处理为强盗杀人案。
  而一月内接连遭遇两件大案的淮扬总督,必需对自己治下治安有个交待。偏生两件案子都极是干净俐落,所留线索极少,于是,案情尚未查明,春年之前,淮扬总督、巡抚接连因无能丢官,整个淮扬官场皆因此有不小动荡。
  淮扬的事,影响不到闽地,更影响不到泉州城。
  林靖正在看此次朝廷的年节赏赐的单子,笑与徒小三道,“此番朝廷还算大方。”一则徒小三升了正二品大将军,二则闽地抗倭有功,故而,朝廷对军中的年节赏赐颇为丰厚。
  徒小三听林靖这般说,亦是不由一乐。
  俩人商量着军中的年节礼,虽则朝廷有朝廷的赏赐,可朝廷不可能赏到每年兵卒头上,徒小三林靖一向待兵卒不错,不说平日时军饷从无拖欠苛扣,便是过年过节的,也会与将士同乐。再者,徒小三眼下泉州城官职最高,下面的官员自然有年礼奉上,徒小三这里,也是要有回礼的。好在,徒小三这里的回礼不必如何丰厚,荷包对联之物便可。
  这一桩桩的,虽是琐事,也是一样都少不得的。徒小三道,“这一回,别处都按旧例便好,独穆姑娘那里,要加厚几分。”
  林靖一想,可不是么,此番因着段钦差提亲之事,倒是叫穆容受了些委屈。虽则这事没成,段钦差死了,谢家也不再提及亲事,可穆容早先便因亲事坎坷,颇有些不好听的名声。这一遭,段钦差提亲,后就沉船淹死了。有些无知的愚妇愚夫的,话便说的不大好听。且这些民间的话,便是禁也禁不过来,唯得在亲年礼上厚待穆容罢了。
  其实,穆容自己倒未当回事。
  因为,穆容自从接触练兵后便觉着,练兵什么的,可比成亲嫁人有意思的多。
  俩人忙活着过年的这一摊子事,年前徒小四与小牛子过来泉州城看望徒小三林靖二人。
  徒小四左右瞧了一回他哥眼下的住处方道,“当初看了邸报才晓得哥你调到泉州府,哥,你官儿升得可真快。”看他哥,这才到江南没几年,如今又是正二品大将军了。徒小四觉着,他哥在升官儿上是极有本事的。
  林靖直说徒小四,“见你哥既不请安也不问好,先说升官儿的事,我说,以前也没瞧出小四你是个官迷啊。”
  “我能不知道我哥好不好么?一看我哥的气色就晓得,我哥好的不得了!倒是阿靖,呃,阿青你,我都高你大半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个小猫样。你要再不长个儿,等下回见,估计我就能高你一头了!”原本,徒小四这话已叫林靖恨的牙痒,偏生徒小四因着个子高,还一幅自上而下睥睨而视的模样,林靖气得,就想立刻捶徒小四一顿,林靖道,“是啊,没心没肺没心眼,再不长个大个子,就愈发无可取之处了。”
  徒小四瞥林靖,“你不就多念几本书么,看这酸样,要知道你还这样,我就不给你带礼物过来了。”
  “我缺你带礼物?还不都是小牛子收拾的。”林靖反唇相讥,“你也不过就应个名儿。”
  徒小四都想咬林靖一口,俩人斗几句嘴,毕竟这两三年未见,便是斗嘴亦觉开怀。林靖问了问关外情况,知道大家一切都好也便罢了。
  徒小四与小牛子都晓得这几年江南不太平,难免就抗倭之事多问了几句。
  徒小四虽则时常爱与林靖斗嘴,私下却是与小牛子道,“听我哥说,亏得有阿靖,前番那场大战,倘不是阿靖救援及时,胜负难料。”
  小牛子道,“师父就是武功平平,不然,他肯定也当是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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