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是渣攻(51)
陆叔点头。
“是姓顾的吗?”
陆叔又点头。
他这才放心。
叶通扭头看他俩:“你们之间还有小秘密?”
叶开乖巧摇头,谁知饭桌上还是被拆穿。瞿嘉阴阳怪气长吁短叹:“宝宝一转眼都十八岁了,妈妈也没这个荣幸吃他亲手做的蛋糕。”
这才知道叶开花了一上午给陈又涵做蛋糕。别看又聪明身体素质又好,实际上是个手残,做废了三个才得一个稍微能看过眼的成品。一家人都跟着笑话他,贾阿姨顺手拍的照片被拿出来鞭尸,挨个传阅,叶瑾都快笑死了。叶开耳朵有点烧:“贾阿姨,不是让你删掉吗?”他嘟囔。
贾阿姨说:“我哪里舍得,你看这个——”叶开围着围兜,手上全是面粉,鼻尖上、腮上也沾了两点面粉,正在很别扭地打蛋。叶通看过照片哈哈大笑:“小开对又涵是用心。”
这话听着怪怪的,叶开不敢作答。瞿嘉搭腔说:“宝宝就是没良心,看我们大家谁吃过他的蛋糕了?”
实在心虚,叶开立马一口气预约出去四个。
叶通说:“你这么喜欢又涵,明年实践不想在家里的话,去他那里也好。”
叶开猛地看他,手紧紧攥着勺子不敢轻举妄动。
“就是不知道又涵方不方便。”叶通又说。
叶开心想,方便,他方便死了,他喜欢我呢。
心扑通扑通跳。
吃过晚饭才蒙瞿嘉大赦,拿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指下意识地点开陈又涵的头像,又矜持起来,心想现在是陈又涵在追他,是不是该忽冷忽热一点?太主动掉价。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跟路拂当舍友两年间没少被传授经验——虽然吧,也不过都是未经实践检验的理论。犹豫间,陈又涵反倒发了信息过来,很含蓄地问:在吗。
身体比脑子快,理智违拗不了意志,他秒回:刚拿到手机。
陈又涵对着这句话笑,就是笑,觉得怎么能这么巧。他等了大半天,忍了大半天,最后遇到这样一个巧合,就好像一个蛋糕吃到最后发现最饱满的果粒最甜美的奶油原来都藏在这一口里了。恋爱的人都有毛病,屁大点事也能硬拗到心有灵犀上。陈又涵现在就走入了这个思想误区,拐都拐不回来。
拨视频过去,叶开手忙脚乱,挂了。
陈又涵:……
叶开脸爆红,空调嗖嗖地吹他热得冒汗,攥着笔的手掌心都是汗。一本暑假作业写到末尾了,他意兴阑珊,第一次在意起手机支架的角度对不对,是不是会把他脸显得特丑。
他打定主意不接,回: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这话是心里话,但在陈又涵眼里变了味道。他只能回一句:只是要谢谢你的蛋糕。
叶开料想也不是很好吃,而且也不怎么好看,那八个字像小学生写的,不,他幼儿园时就比这写得好。只能怪裱花嘴太难用。他也有点后悔送了这个蛋糕,陈又涵缺他一口蛋糕吗?吃这一口能长命百岁吗?他应该用最拿手、最安全不出错、最高贵、最好的礼物去代表自己送出祝福。
他学着轻描淡写——
:不用谢。
:贾阿姨今天刚好做蛋糕,我让她顺手教的。
陈又涵勾了勾唇角:今天有比昨天努力喜欢我一点吗?
叶开趴到桌子上,脸贴上手臂,烫得吓人。这怎么回?我早就喜欢你?我每天都在更喜欢你?不不不,陈又涵这样的人或许只是一时征服欲在作祟。
瞿嘉进门时发现叶开在撞墙,生无可恋的样子。她抱胸欣赏了下这难得一见的表演,看再撞下去脑袋就要坏了,出声:“叶小开,我最近觉得你有点奇怪哈。”
叶开满眼迷茫;“不是,妈妈,高三代数有点难。”
他的教材都是提前上的,开学高二,他要在暑假就把高三数学学完。难的哪里是代数,难的是十八岁的恋爱。
瞿嘉放下果盘,提醒道:“还有半个小时。”
叶开抱着墙,因为这样会让他身体热度降一点。死就死吧,天啊跟陈又涵谈恋爱怎么这么脸红啊!他冷酷地回:“努力了,勉强加了一分。”
回完觉得手机有点烫手,猛地扔上床,接着把自己也扔上床,枕头捂着脑袋不敢见人,心里住进了一只土拨鼠,烦得他两脚乱蹬。
陈又涵手抵着额头,低头笑得无奈。叉起一块蛋糕,甜到齁,不知道他手抖多放了几倍的蔗糖。
:满分几分?
高中生回道:一百五。
陈又涵:每天一分,等你生日就二百一十九分了,可以,我放心了。
……又被套了!
叶开变卦:说错了,这是综合科目,满分三百。
三百就三百吧,文综考二百一十九也不算低,就是还有上升空间。陈又涵回:那请你明天也继续努力吧。
叶开想,努力,再努力就成爆炸喜欢了。
可纵使心里如此明白,也没忍住抱着这颗炸弹一路跑进明媚如春的宁城之秋。道路两侧的芒果树挂了果,学校里的柠檬树也染了黄。他真的每天都在更努力一点,给陈又涵的晚安短信里是“晚安,+1”、“晚安,+2”……“晚安,+37”。
天翼新学年开学,唯一一件比较轰动的事是高一新生里有个叫乔亦初的超级优等生,是以全市中考第一的成绩进来的。开学第一天杨卓宁就八卦道:“开,你草的位置不保啊。”
学年第一次师生大会,新生致辞,叶开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乔亦初,他穿着天翼的正装校服,全程脱稿,举手投足有股漫不经心的控场感。等他讲完下台,台下立刻就疯了。鉴于叶开的豪门身份和看似春风化雨实则南极寒冰的疏离感,广大少女立刻把热情挥洒到了乔亦初身上。
天翼给高三安排了单独的宿舍楼,路拂开学第一天就搬走了,叶开的新舍友是高一新生,叫施译。这个“译”字所指明确,据说是因为他爸爸是个国内很有名的翻译作家。叶开很快便发现自己竟然读过他爸爸的作品,他同时攻坚西班牙语和英语翻译,近年来比较出彩的《堂吉诃德》中译本就出自他之手。
“Tang?这是你爸爸的笔名吗?”
“他叫杜唐,不过作品署名和出席活动都是用Tang。”施译看到叶开的书架上摆着杜唐去年翻译的《叶芝诗选》,“服了,你应该跟他有话聊,我不行,我完全没有文学细胞。”
“是你继承到了但不感兴趣吧。”叶开不动声色地圆场。
施译笑得很随性:“你们有钱人的家教都这么滴水不漏的吗,他叫杜唐我叫施译,很显然,你应该猜到我们不是亲生父子。”
叶开的确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换普通人可能直接就问了,但他装作没听到。施译的个性很直接:“有教养是很好啦,不过你跟乔亦初一样,都不觉得累吗?”
原来乔亦初是他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
“那位小同志也是每天都很善解人意。”说罢举了很多“看似在春天实际在冬天”的例子,叶开便发现了,施译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非常敏锐,对人心的捕捉有与生俱来的直觉。两人的室友关系非常和谐,叶开听他很有意思地吐槽完,问:“可以帮我向你爸爸要几个签名吗?”他回忆了一下,“三本,我买过三本他的译作。”
周末施译就把这事情办妥了,那三本书分别是《叶芝诗选》、《堂吉诃德》、《漫长的告别》。叶开专门买了新的未拆封的请杜唐签名,用作珍藏,旧的版本留在学校翻阅。
周一下课间操时意外碰到了陈又涵。
新的图书馆大楼已经封顶,正在拆围挡,他应该是来看进度的。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半袖针织T,看上去非常冷冽内敛,但又极其有侵略性,校长亲自接待,下课大潮正碰上他们一行人在楼外围参观。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他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搭着下颌,微微侧过身,面容冷峻,时而点一下头,偶尔笑,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风度。三个年级的女生都在看他,一边看一边问这谁,是不是新来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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