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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34)

作者:公子于歌 时间:2018-03-02 13:08 标签:甜文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我们等你考完了再去看你。”陶建国说。
  刘娟很高兴,晚上又拖着陶建国去步行街的庙里拜。
  这一回人要比昨天少很多,陶建国也进去拜了一下。陶然最薄弱的一科就是数学,如今考的还算顺利,成功就有大半的希望了,他也激动。
  回来却见余家门口聚集了几个邻居,说是余家出事了,孩子找不着了。
  “会不会是孩子没考好,心里害怕,所以躲起来了?”
  “也可能是考完跟同学玩去了,天刚黑,这时间还早呢。”
  邻居七嘴八舌地说。
  陈平去找了还没回来,余欢一个人在家门口等。有人问余欢:“你们家那条小白狗呢,这几天怎么都没见。咱们附近多了好多偷狗的,你可看紧了,别叫小偷给弄走了。”
  余欢说:“我们家的狗前几天就卖了。”
  那条狗有点上年纪了,老狗就有个毛病,爱乱叫乱咬,对陈平一直凶巴巴的,又爱叫,卖了省心。他们大院养狗就是养狗,还没人把狗当孩子养的,何况那个年代,狗老了大家都会卖,能挣俩钱,还有的人家自己宰了吃的,因此大家听了也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刘娟觉得有些可惜,她本来想要那条狗的。
  “我看那狗以前成天跟在和平屁股后头,有时候还跟着他上下学,会不会你把狗卖了,他心里难受,所以闹脾气跑出去了?”张婆婆说,她语气明显带了点敌意,因为她一向看不惯余欢对待余和平的态度。
  余欢听了尴尬地笑了笑,说:“不会,卖狗之前问了他的,他要不同意哪会卖。”
  她是真的问过余和平,当时余和平蹲在地上正在喂小白吃的,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并不吃惊,好像早知道她要卖狗似的。她也的确经常嚷着要把这条狗卖了。
  “这狗白天咬了你爸一口,而且谁从家门口过它都追着叫,”余欢说,“卖了省心了。”
  “谁家买啊?”余和平问。
  余欢说:“它都这么老了,谁还买来养,当然是卖给卖狗肉的。”
  余和平顿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继续把手里的馒头一块一块掰碎了递到小白的嘴里。余欢说:“你要不想卖不卖也行,就是以后看紧了,我想着拿条绳子拴起来,省的它乱咬人,你知道你爸打那个预防针花了多少钱么?要是咬了别人更不得了了。”
  余和平要高考,余欢嘴上没好话,心里其实还是挺关心的,余和平如果不答应,她也不会硬要卖。不曾想余和平沉默了一会,说:“卖吧。”
  后来家里事情多,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好在前几天有空,就把那狗给卖了。那买狗的是老手了,把小白网走的时候小白都没怎么叫就被卡住了脖子。余和平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等到那买狗的走了之后才跑了出来,余欢正在数钱,看见他跑出来还吓了一跳,朝他喊道:“卖都卖了,可要不回来了!”
  余和平也不听她说话,直接跑出了大院。夜色里隐约能听见那小白呜咽的叫声,余欢心里沉沉的,倒也有些不好受。
  那条狗其实是余和平上初中的时候路上捡的,刚开始她不同意喂,余和平都是拿自己吃的分出来一半给小白,还搂着它睡,沾了一身虱子。
  一晃也五六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这狗早晚都是要卖的,没有谁家给狗养老送终的,他们又不是养哈巴狗的城里人。
  大半个钟头之后余和平回来了,眼睛都是红肿的,余欢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但她也没看出余和平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是和往常差不多,一直到高考,要说余和平情绪不高,他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何曾变过。
  陈平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余欢又去了几个认识的同学家里,都说没有见余和平。不过余欢知道了一个叫她震惊的消息,跟余和平分配到同一个考场的同学说:“他今天都没来参加考试!”
  余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眼泪,走出那同学家里就哭了出来,而且是嚎啕大哭,夜色都遮不住她的悲伤绝望。
  其实记忆中,他们母子俩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时候。
  她记得余和平三四岁的时候,是她日子最难的时候,父母都和她断绝了往来,好几次都想点煤气和余和平一起死了,有一次发脾气打了余和平一顿,余和平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余欢以为他死了,僵硬了好一会,然后抱着他哭,哭了老半天,余和平苏醒过来,抓着她的衣襟,低低地叫了一声妈。
  余欢嚎啕大哭,将他抱得更紧。
  她恨余和平,觉得余和平的出生摧毁了她的人生,可她无亲无友无男人时候,也只有余和平。
  如今余和平来报复她了,她犯下的孽,终究都还是要偿还。
  梁成东没有去找余和平,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就怕余和平一时糊涂耽误了考试。晚上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的。因为喝了酒,所以没有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感觉有些眩晕,就在门口站了一会,一条白色的小狗忽然跑了过来,跑到垃圾堆那里找吃的。
  他看到那条狗,就又想起余和平来,记得余家也养了这么一条狗。余和平还告诉他,说那狗是他捡的,还是他生日那天捡的,跟他很有缘。
  “梁叔叔,你喜欢狗么,想不想养狗?”他记得那次下雨天,余和平来他家,曾问过他。
  “不喜欢。”他说。他是真的不喜欢,猫猫狗狗的都不喜欢。
  余和平抿了抿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夜色里看这条狗,他竟觉得莫名可怜,像是余和平,可怜兮兮的找吃的,找爱。


第58章 夏夜长┃七月九号,当高考结束之后
  梁成东一夜都没有睡好, 时间久了就有些后悔自己昨日的态度,于是第二天就去了一趟余家。
  到了余家就知道了余和平没有考试的事。余欢的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夜, 提起余和平只有满腹的怨恨:“他死在外头最好了, 永远都不要回来,回来我也会打死他!”
  陈平还在外头找, 说再找不到就要报警了。
  梁成东从余家出来,心里十分哀痛, 又后悔, 最后后悔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他想,他昨天如果对余和平好一点就好了,也不过就是陪个考, 什么事都等考完了再说清楚也好啊。
  都是一念之差。
  七月九号上午十一点半,高考正式结束,陶然和班里同学去狂欢,盛昱龙则回家睡了个大觉。
  说真的他比陶然要紧张很多, 这几天都没睡好。
  他没睡好当然不只是因为陶然的高考,还因为想到陶然要走了,他一直在想个把陶然留下来的办法。
  陶然他们班聚餐, 其实就是谢师宴,每个班都会聚,选的地点也都在一个饭店里头,互相还会串门。高三的学生,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尤其是男生,考完都格外兴奋,个个都嚷着要喝酒,好像不喝酒就不够男人似的。他们起哄似的一个一个地敬赵友中酒,最后把赵友中给喝醉了。喝多了的赵友中话又多人又野,很快就跟男生们打成了一片,女生们则害羞地在旁边看,有些看热闹,有些则是看人。
  今天不止是谢师宴,也是粉红宴,班里那些从前碍于学习和校规不该谈恋爱的少男少女,如今考完了,眼瞅着要分开,都逮着最后的机会告白。陶然他们班就有个男生在饭桌上告白的,在大家的起哄下那女生答应了和他交往,男生们一起欢呼,引得外头的人都偷偷过来看。
  大概氛围真的很容易影响一个人,柳依依在那样的环境里头,也被那热闹的气氛搞得蠢蠢欲动,她看着陶然那张俊秀阳光的脸,心里头砰砰直跳,也想告白了。
  高考,不止对于盛昱龙来说可能意味着离别,对于她们也是,从高中出去,以后就各自天涯了,谁也不知道都能考到哪里去。
  陶然今天很活泼,他原本是很清冷的人,在班级里就是学习,很少跟人玩笑,今天晚上却有些嗨了,喝得满脸通红。但是他喝红了脸也帅,而且别有一种味道。柳依依想告白,又怕被拒绝,一晚上心跳就没慢过。
  他们聚餐到晚上九点才散场,赵友中的家人来接他回去,扶不住,几个男生就主动去送他。饭店外头又碰到好多学生,都是一中的,有人在吐,有人在哭,有人在笑,夏日的风是热的,金黄色的灯光照着饭店外头的广场,陶然跟其他同学一一告别,最后就剩下他和柳依依两个,说:“咱们也回去吧。”
  柳依依正犹豫着等会走到人少的地方要不要跟陶然表白,就看见黄岚跑了过来。陶然看到黄岚,就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黄岚跑到他们跟前,喘着气说:“陶然,你先别走。”
  陶然笑着看她,说:“你们散了么?”
  “还没有呢,我怕你先走了,就赶紧跑出来了。”她说着就塞了一个小盒子到他手上:“送你的毕业礼物。”
  “谢谢。”陶然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支钢笔,很精美,上头还刻了他的名字。
  “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了,提前先给你。”
  柳依依就笑着说:“咱们都还没填志愿没出成绩呢,他一时半会走不了,学校里总还能碰到的。”
  黄岚就说:“那明天咱们一起对答案啊,我都不知道要报考什么学校呢,你们也帮我出出主意。”
  陶然笑着说:“好啊,明天你来我们班。”
  黄岚很高兴,两只手有些拘谨地别在背后:“那我先回去了,我们班还没散场呢。”
  柳依依和陶然看着黄岚跑远,这才往回走。陶然把那支钢笔装进了兜里面,说:“我是不是要回她一个毕业礼物?”
  “随便你啊。”柳依依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收的。”
  陶然笑了笑,没说话。
  柳依依心里有些沉,默默地跟在陶然身边。陶然很绅士,走路都走在靠马路一侧,过马路的时候还会拉她一把,怕她被车碰到。
  柳依依想了一路,到底还是没有表白。走到红房子小区的时候,她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夜风习习,吹乱了她的头发,影子是那么轻的东西,却纹丝不动。
  明天他们就要估分了,但其实今天吃饭的时候大家伙就有讨论过试卷,粗略地对过答案,她知道陶然考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重点大学肯定是没跑的。
  “你有想过将来报考什么大学么?”柳依依问。
  陶然笑着说:“没想过,我对这些其实都不太了解,赵老师今天中午给了我一本书,说是让我参考看看,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他们班的几个重点培养对象,赵友中都是很重视的,学校要靠他们做口碑,所以他们的志愿尤其重要。
  “我可能会报考长海大学,”柳依依说,“我家里人都不希望我跑太远,我觉得我考的也还可以,上长海应该没问题。”
  “我得明天估分之后跟家里人商量商量。”陶然说。
  不过说实话,他的目标要比长海大学大,长海大学已经是国内少有的百年名校了,也就比北大什么的少几年,能考上其实也很不容易,但他觉得他这次发挥超长,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目标可以更大一些,考虑一下南开或者中山这些。
  说真的,考完之后陶然心里其实是非常兴奋的,他对于自己的考试结果一般都会有预估,并且很少出错,这次他自己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考的不错,人生陡然有了光明,喜悦都无法抑制。他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激动到想要飞起来,出了考场就想给他爸妈打个电话,但又怕自己高兴太早,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忍着没有说。但盛昱龙大概是知道的,应该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
  陶然晚上快十点才回来,到了家发现家里来客人了,闹哄哄的,在楼下他就听见了。
  周强的婚礼定在七月十一,该准备的基本上都准备好了,想着跟兄弟们一起喝一个。他们这些人,也就盛昱龙未婚,还是独住,所以来了他这边。
  陶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大家伙都认识陶然,招呼着他也过来喝一杯。
  “你都高考完了怕什么,再说了,你强叔要大喜了,你还不敬一杯?”
  陶然看向盛昱龙,盛昱龙说:“敬你强叔一杯。”
  陶然只好过来给周强敬酒,盛昱龙直接把自己的酒杯给了他。陶然一口就干了,辣的不行,这帮男人却兴奋起来了,说:“陶然真是好样的,坐下来吃口菜!”
  陶然早就料到他一旦喝了第一杯就跑不掉了,酒场上这些老男人最喜欢拿菜鸟寻开心,就跟欺负女人一样会叫他们兴奋。不过他今天高考完,正兴奋,也就坐了下来。
  结果他才喝了四五杯酒就醉倒了,迷迷糊糊听到这些人在笑他,然后有人将他抱了起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只看到模糊的一张脸,看不清楚是谁。但他闻到了盛昱龙身上的味道,神奇的地方在于,即便沾染了浓重的酒气,他也能分辨出盛昱龙的气味,他们两个生活这几个月,已经如此亲密。
  盛昱龙把他放到床上,手却摸到了他裤兜里的钢笔,他掏出来一看,只看一眼那包装他就知道是女的送的,心下一愣,就将那支笔从盒子里掏了出来。
  很精致的一支钢笔,引起他强烈的说不上来的莫名情绪。他将钢笔帽拔掉,一个纸条就掉了出来。
  那纸条很小,看得出往里塞的时候是费了心思的。盛昱龙弯腰从地上将那纸条捡了起来,取开看了一眼,只见上头蝇头小字,写着:“我喜欢你,能和我在一起么?”
  外头有人在喊他,盛昱龙冷笑一声,看了看床上的陶然,陶然喝醉了,扭动着躺在床上,T恤因为姿势的缘故卷起来,露着腰。
  他将那纸条收了,钢笔往桌子上一丢就出去了,只是这一回心情就变得比较差了,喝了很多酒,情绪也愈发低沉。周强他们还以为他是累了,没继续呆多久就都散了。临走的时候周强说:“陶然那小子喝醉了,你看着点,第一次喝醉的人容易出事。”
  盛昱龙点点头,步履有些踉跄。周强就说:“你没事吧,我看你喝的也不少。”
  盛昱龙笑了笑,没说话,脸上全是酒色。
  送走了最后一个人,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厅,弯腰将瓶瓶罐罐的都收了起来,收拾了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将手里的筷子扔在了茶几上。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身体里热得很,有一股冲动憋在他的身体里,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就朝陶然的房间走,走到床前低头看着陶然白皙匀称的腰腹,伸手摸了一把。
  很滑。
  他的手有些抖,好像他当初戒酒那样。这青春的骨肉匀称的身体。
  陶然似乎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被他摸了一下之后滚动了一下,平躺着微微张开眼睛,眼睛却是没有焦距的,嘴巴张开,说:“渴。”
  盛昱龙面无表情地拿了桌上的水杯,水杯里还有半杯水,他拿着放到陶然嘴边,大概他也喝了酒,手有些不听使唤,那水并没有流到陶然的嘴里,而是顺着他的嘴唇流下来,沾湿了他的下巴和脖子,而陶然像是一条快要干涸而死的鱼,张着嘴巴,微微露出他鲜嫩的舌头。
  他是真的醉了,欲望裹着酒气,醉了他。盛昱龙倒在床上,眯着眼看着陶然,理智似乎要飘出身体,亲上了陶然的嘴唇。
  在一片不可描述中,陶然忽然叫了一声,就是这一声,让盛昱龙再不能回头。


第59章 夏夜长┃七月上旬,晴为主
  陶然是被热醒的, 家里明明开着空调,他却被热醒了。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让他睁开眼的瞬间有一刹那的眩晕。头也有点痛, 他想要起身, 才发现自己被盛昱龙搂在怀里。
  他吓了一跳,立马坐了起来, 盛昱龙被他惊醒,眉头皱了皱, 也醒了过来。
  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一会, 盛昱龙才赶紧坐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其实昨天他也喝了不少。
  “你怎么在我床上睡?”陶然问。
  盛昱龙有些心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呆呆地看着陶然。陶然都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身上出了汗,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他赶紧下了床,心里砰砰直跳。
  “我喝多了, 也不记得了。”盛昱龙总算为自己找到了借口,抿了抿嘴唇说,“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咱们又不是头一回一块睡。”
  “我……”
  盛昱龙就笑了,坐在床上看着他,说:“你记得昨天晚上咱们俩做什么了么?”
  陶然吓得不轻:“做……做什么了?”
  结果盛昱龙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看样子你懂的也不少。”
  他说着便下了床, 陶然后退了两步,问:“我们做什么了?”
  “两个男人,能做什么。”
  那话既像是反问,又像是疑问,捉摸不清。
  陶然去浴室里洗漱,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一块淤青,他吓了一跳,脱了T恤看了一下,发现上半身也有淤青,很吓人。
  这一下他就呆住了,平白无故怎么会多这么多淤青。他都不敢再问盛昱龙了,怕得到的答案太惊世骇俗。
  因为他想起以前喝醉的时候盛昱龙曾经亲过他,关于男人酒后乱性的事他可听过不少,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乱,但也挑战了他的羞耻底线。
  上午他们去学校估分,陶然预估的分数在650左右,在他们班排名第七,这成绩上清华北大有点悬,但长海大学毫无问题,赵友中知道他是按最低分来估算的,就让他重新估算了一次最高可能的分数,是690。
  这样一来在他们班就排第二了,而他们几个老师估算的今年的清华北大在他们省的录取分数线就在660左右。而市一中往年考上清华北大的人数都在十个左右,赵友中鼓励他报考清华或者北大其中的一个。
  陶然对完分脑子就一直出于兴奋状态,甚至于连早晨和盛昱龙的那件事都忘了。他只觉得高兴,但又很忐忑,怕自己估算不准,只好跟赵友中说他回去问问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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