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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67)

作者:公子于歌 时间:2018-03-02 13:08 标签:甜文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余和平“嗯”了一声,吸了一口气,端了一盘菜出去,梁成东已经坐直了身体,站起来说:“洗手吃饭。”
  他去洗手间洗手,余和平则将那两盘菜放在了餐桌上,心中忽然浮出莫名的喜悦,他已经几乎放弃的欲念就这样被一个触摸重新燃起,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温顺而知足,那不是真的他。他本性应该是一个贪婪的,欲念强烈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他渴望得到梁成东,从他见到梁成东的第一眼就再没有变过。
  他看梁成东的眼神重新又变得热烈了起来,热烈到梁成东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追悔莫及。
  他为什么会去摸余和平的嘴唇呢?即便他的本意只是想看看他上火的嘴角,但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也未尝不知道他这么做会引起余和平无端的遐想,但那一刻,他还是那么做了,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是因为余和平说他见惯了喝醉的男人,让他产生了同情心么?还是最近几个月余和平对他刻意的疏离让他有些不满足?他又不满足什么呢?
  梁成东有些局促,吃完饭就去了书房,谁知道他前脚刚进去,余和平后脚就跟进来了。他吓了一跳,转身却见余和平已经关了门,眼睛冒光地看着他。
  “……有事?”
  “有,”余和平咬着嘴唇,眼神又有了他熟悉的那种攻击性,“你刚才为什么摸我的嘴?”
  梁成东脸色微微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说:“摸……我只是看看你嘴角上火好了没。”
  余和平几乎忍不住自己攻击的欲望,他几次欲言又止,试图给梁成东致命一击,但他最后终于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欲望,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看着梁成东。
  余和平也是有顾虑的,也不敢肆意妄为,他也在试探而已。察觉了这一点,梁成东便张嘴说:“其实……”
  但余和平并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转身打开房门就走了出去,留下梁成东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为自己自私而阴暗的瞬间私念追悔莫及。


第120章 冬日暖洋洋┃安慰安慰
  梁成东觉得有些头痛。
  他觉得头痛, 并不只是为了余和平,也是懊恼,反思自己的言行。
  所以在送余和平回去的时候, 他对余和平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余和平却只是“哦”了一声, 然后扭头看他。梁成东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说:“我真没有。”
  他竟觉得有些慌张, 停下来脚步,不再送余和平。
  余和平也停了下来, 回头看了一眼, 眼圈忽然就红了, 隐隐似有泪光。
  梁成东呆滞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什么,余和平已经扭头走掉了。
  他这是高兴还是难过呢?既很像守得云开见月明, 任凭他怎么解释,都认定他有了改变,开心地红了眼眶,又像是被他的解释伤了心, 所以红了眼。
  梁成东想,他大概是做错了。
  余和平爱哭,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看见余和平眼泛泪光,他却有些不忍心,而且觉得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很渣。
  自己的行为简直可以用渣男来解释啊。明明人家追求的时候死不答应, 如今对方对他都疏远了,他又来了这么一下。
  渣,很渣。
  但他也搞不懂自己这是出于什么缘由,要说他是故意撩拨,那还真是冤枉,可要说他清白无辜,好像又有那么一点出于自主意识。
  梁成东便有些排斥再见到余和平,更加严于律己了。他是一向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不止在学术上,在道德上,他也试图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师长。
  冬天到了之后便一天比一天冷,11月末的时候长海市大降温,病了很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盛昱龙。
  盛昱龙发烧了。
  盛昱龙身体强健,一年也病不了一回,今年病这两次,都是因为劳累过度。
  陶建国很是心疼,天天让刘娟炖了汤给他送去,说:“这个老六,赚钱不要命,怎么这么拼呢?”
  “我上次听周强他们说话,好像老六张罗着在买房了。”
  “买房?”陶建国很是意外:“他不是刚把新区的一套房子卖了么?”
  “谁知道,不过我看老六挺有投资眼光的,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看他胆子也太大了,我都替他悬心,怕他赔了。”陶建国说着就拎着刘娟炖好的汤去盛昱龙家里了。
  他刚走没多久,陶然就打了电话回来。
  陶然虽然有手机,不过考虑到电话费比较贵,往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并不多,大概半个月一次。每次打电话回来说的话都大同小异,无非是问问陶建国和刘娟的工作,问问他姥姥的身体,刘娟问他也就问问他学习上的事。陶然在大学里如鱼得水,过的非常充实,没事就泡在图书馆里,还参加了两个社团,偶尔会讲讲他在学校碰到的趣事,或者新交的朋友。陶建国有次想让她问问陶然谈恋爱的事,刘娟反倒不好意思问了,让陶建国自己问,陶建国说:“我哪好问,你是他妈还是我是他妈?这事都是当妈的关心。”
  刘娟也不想问,万一陶然说在谈了怎么办?她怎么告诉陶然万一小年轻擦枪走火了要注意采取措施?她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她和陶建国其实都属于比较传统的父母,有些事拉不下来谈,这也是为什么陶然在搬到盛昱龙那里之前都还是一张白纸的原因,性教育方面的事她和陶建国都不大好意思跟陶然讲。
  聊了三四分钟之后,刘娟就对陶然说:“给你六叔打个电话,他生病了。”
  陶然愣了一下,问:“病了?什么病?”
  “你不用担心,不是大病,发烧,估计是累着了。你六叔最近挺拼命的,到处跑。”
  陶然“哦”了一声,说:“那我给他打一个。”
  挂了电话之后,陶然就给盛昱龙打了个电话,盛昱龙正在喝陶建国带来的鸡汤,接通了电话就听陶然问:“我妈说你病了?怎么搞的?”
  “小病,已经好个差不多了。”
  “你上次就跟我说你上火,嗓子疼,我就让你注意点,现在天冷,让你多穿点,也多注意休息,我说几百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盛昱龙见陶然要生气,赶紧说:“一年到头病一两次不是挺常见的么,这也不是说你防范的好就能防范得住的。你爸在这呢,你要跟他说几句话么?”
  陶然愣了一下,他就说怎么刚接通的时候盛昱龙还咳了两声。
  盛昱龙说着就把手机给了陶建国,陶建国高兴的很,说:“陶然啊,最近咋样?”
  陶然跟他妈打电话还能说一会,跟陶建国打电话,通常不会超过一分钟,父子俩在电话里好像找不到什么话题。陶建国又问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事,吃的怎么样,缺钱么,学习怎么样,一分钟不到,就说:“行了,没事就挂了。”
  陶然挂了电话之后就有些不高兴了。
  广州没暖气,其实还挺冷的,他有些想念长海了,也很想念盛昱龙。这样的天气,和盛昱龙躺在一起,该多暖和。
  上了大学之后,人好像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以前陶然身边没有谈恋爱的人,那种情感的萌芽就长的十分缓慢,可是上了大学之后,身边一下子多了好多情侣,好像在哪都能看到。不知道是不是氛围会影响一个人的感官,他对于爱情的感触开始变得敏感,丰富,反倒比当初跟盛昱龙在一起的时候,更看重爱情了。
  他和盛昱龙每天都会通电话,一般都是盛昱龙给他打,时间都是晚上,偶尔中午。久而久之形成习惯,要是哪天盛昱龙很晚了都没有给他打,他还会睡不着觉。但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盛昱龙,他好像生来就有一种占据上风的念头,特别喜欢盛昱龙追着他跑的感觉。
  被自己喜欢的人追着跑,真是一件特别让人满足的事。这其实不是一个好习惯,好在盛昱龙也特别喜欢追着他跑……男人就该是主动方,这是盛昱龙的迂腐观点。
  入冬以后,盛昱龙就比较忙,有两次说来看他都没能过来,偶尔打电话,会跟陶然说工作累……不是抱怨地说,而是撒娇地说。
  他们俩的关系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陶然心软,但嘴上强势,盛昱龙骨子里强势,但嘴上软。嘴硬的陶然就特别喜欢撒娇的盛昱龙,他有母性光辉,爱照顾人,盛昱龙很会撒娇,像孩子。
  就像这一次,等陶建国走了之后,盛昱龙就打了电话过去。陶然没好气,问说:“干什么?”
  “老丈人走了。”
  这已经不是盛昱龙头一回当着他称呼陶建国为老丈人了,可是陶然听了还是害臊的很,说:“谁是你老丈人,你不要胡说八道。”
  盛昱龙就笑了,歪在沙发上说:“浑身没劲。”
  听他语气略有些疲惫,陶然本来还想教训他的心就软了,忙说:“你多喝点热水,躺床上多休息休息。”
  “不能躺,”盛昱龙说,“一躺下来就想你。”
  “那你出去跑步啊,冻死你。”
  “你心怎么这么狠,”盛昱龙说。
  陶然其实很心疼,但是没办法,隔着千里远,这是远距离恋爱的无奈之处,所以他就有些伤感,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那上次我跟你说了长海那边要降温,让你注意身体,你怎么还病了呢?你是工作狂么?”
  盛昱龙撒娇其实并不是真的软弱,他就是想听陶然说温柔的话,陶然嘴硬,又骄矜,想让他说软话,就得撒娇着来。
  “已经好多了,刚老丈人带的鸡汤也喝了。”
  有时候陶然真的很佩服盛昱龙的脸皮,他从第一次开口叫陶建国老丈人开始,就没有丝毫尴尬或者羞愧的意思,按理说他刚喝了陶建国带来的鸡汤,这会跟陶然聊天,应该会羞愧才对,但他没有,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所谓,还是要给陶然营造这种理所当然的氛围,导致陶然听他喊老丈人,心里想的是害臊,而不是不合理,荒唐。他也没心情再计较这些称呼,一心想着盛昱龙的身体,说:“你要照顾好自己,要听我的话。”
  “嗯。”盛昱龙应了一声。
  “你就知道嗯,都不听。”
  “听,怎么不听,我这几天穿的很厚,不知道怎么感冒的,最近身边感冒的人很多。”盛昱龙说:“你也注意点,别感冒了。”
  “广州还不算冷,”陶然说,“我有每天去操场上跑步。”
  “跟谁?”
  “我们宿舍的刘威啊,他要减肥,让我跟他一起跑。”
  两个人就聊了些有的没的,恋爱的人,即便说一些很琐碎无聊的话也觉得很温馨,甜蜜。陶然忽然很想盛昱龙,说:“你发烧是不是没什么胃口啊,光喝鸡汤了么,没吃别的么?”
  “没有。”
  “那不行啊,想吃什么出去买。”
  “我想吃奶。”
  “嗯?”陶然愣了一下,随即就听见盛昱龙在电话那头传来不怀好意地闷笑声,一下子明白过来盛昱龙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气又臊,骂道:“生病了也不忘浪,我看你是好了!”
  说罢就把电话给挂了,低头看了看胸口,脸上热热的很不好意思。


第121章 冬日暖洋洋┃好男人
  自从那天从梁家出来之后, 余和平对梁成东的占有欲就又死灰复燃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开始觉得寂寞难耐。
  他是欲念很重的人, 且极度缺爱, 一陷进去好像就很难出来。
  不过就在他心猿意马,想着如何更进一步的时候, 他从梁母那里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梁成东在相亲!
  余和平听到的一刹那简直浑身僵硬,听梁母在旁边继续念叨说:“看他那样子, 好像是相中了, 在交往, 就是不知道那女的是干什么的,长的怎么样。他也是,以为我说了不管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么?”
  她说完看了余和平一眼, 看见余和平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是想起了去世的余欢,怕他怪梁成东喜新厌旧的太快,便补了一句:“他其实一直没有再找的念头, 是我最近老念叨他,他就去见了几个。毕竟你梁叔叔年纪也不小了,拖不得了。”
  余和平点点头, 继续趴在餐桌上写作业。梁母递了一杯水给他,说:“我自己弄的蜂蜜柚子茶,你尝尝怎么样,你梁叔叔说比外头的好喝呢。”
  余和平喝了一口, 只觉得有些微微的苦。
  他是真的没想到梁成东会再谈恋爱,即便这是必然的一件事。就是梁母的这句话,让他有了危机感。
  他前段时间收敛了锋芒,和梁成东一直保持着很和谐的关系,那是他没有想过梁成东有一天会再认识别的女人,再结婚。说起来确实不大现实,但他还真的就以为梁成东要么和他在一起,要么就是会一直单身下去……就是梁成东虽然不属于他,但也不属于别人,这是他能够接受的一种关系,所以这几个月来相处和谐。
  现在他突然领悟,梁成东不可能后半生都一个人,他不抓住,那他就是别人的了。等到梁成东结了婚,还会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么?即便梁成东能,他自己能接受么?
  接受不了,一想到梁成东要和别的女人上床,他就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扭曲的妒忌和怨恨。
  说来说去,他还是觉得自己性格不像个正常人。
  余和平整个人都如坠冰窟,梁母做饭的时候他也没过去帮个忙,一直到梁成东回来。他趴在桌子上,看见梁成东进来,就坐直了身体看他。
  梁成东笑着跟他打招呼:“和平来了。”
  余和平“嗯”了一下,鼻子有点酸,没说话,梁成东就去了书房,不一会从里头出来,闻着香味进了厨房:“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梁成东真是个很孝顺的男人,很会讨梁母开心。梁母推了他一把,说:“小心你身上都是油烟味,出去等着吧,帮和平辅导辅导功课也行啊,我看他今天一直愁眉不展的,肯定是遇到难题了。”
  梁成东就从厨房出来,倒了一杯水,一边往里加蜂蜜柚子茶一边问余和平:“你梁奶奶做的蜂蜜柚子茶,你尝了么?”
  余和平垂着头也不说话。梁成东就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遇到难题了?”
  余和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圈已经红了。
  上次他突然眼眶泛泪,梁成东就愧疚了很长时间。如今看到余和平又这样,心下便有些不是滋味,低声问:“怎么了?”
  余和平歪着头一笑,大声说:“我听梁奶奶说,你相亲呢?对方什么样啊,怎么不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梁成东愣了一下,看着余和平没有说话。梁母在厨房里笑着说:“就是,要是确定关系了,也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们给你把把关。”
  “什么确定关系,”梁成东有些尴尬,说,“八字没一撇呢。”
  余和平的泪珠子就吧嗒掉下来了,脸上微微扭曲,别过头去。梁成东就慌了,小声说:“你这是干嘛啊?”
  他扯了一段卫生纸给他,余和平不接,他要给余和平擦眼泪,余和平也不肯,而是自己伸手抹了眼泪,背对着不肯看他。
  梁成东有些不好受,不知道说什么。
  他突然相亲,其实和上次的事情有点关系,上次和余和平闹得那么暧昧,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不管是什么感情,考虑的都比较成熟和理智了,上次和余欢的关系算是冲动了一回,也没落个好结果,他就更不愿意再做不合世俗眼光的事了。何况他还是个大学老师,更要注意影响。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不为自己考虑,那余和平年纪轻轻地就吊他这棵树上,对余和平也未必是好事。即便余和平已经长歪了,注定不会喜欢女人,那也该找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谈一段正常的恋爱,而不是和他。
  所以他虽然有些不好受,也没有安慰余和平。
  早晚要到这一步,长痛不如短痛。要想让余和平彻底死心,只有他再婚。
  但他也知道这样是有些残酷的,看着余和平吧嗒吧嗒掉眼泪,他真的觉得余和平这个小妖精很懂得怎么叫人心软。他的情显得那么真,那么爱他,又那么无助,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太过狠心。
  他就把纸放在了余和平跟前,端着杯子去了客厅那坐着。余和平以为他会安慰自己的,没想到梁成东这么狠心,哭的更凶,但他也不敢让梁母知道,所以拿起刚才梁成东放在桌子上的纸擦了擦眼,忍住不再哭。
  梁成东在沙发上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没有说话。
  吃完饭之后,余和平说他家里灯泡坏了,让梁成东去帮他弄一下。
  梁成东没办法拒绝,只好跟着余和平从家里走了出来。
  还是上次一起走过的那条路,只是这一回气氛更沉默。走到楼下的时候,余和平忽然说:“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梁成东苦笑了一下,说:“我的心怎么硬了?”
  “你就会让我难受,”余和平说,“你就这么急着再婚么,像现在这样不好么?”
  “我早晚是要结婚的,你也是,你也早晚会遇到合适的人,对的人。”梁成东说。
  “我不会,我除了你,谁都不会爱。”余和平有些强势地说。
  梁成东笑了笑,余和平扭头问:“你笑什么,你不信?”
  “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以为你长大了呢。”梁成东说:“你还年轻,以后会慢慢明白的。你值得更好的人。”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那是你认识的人太少了,阅历太少,眼睛又一直放在我身上。等以后你上了大学,交际广了,你就知道这世界很大,优秀的人很多,比我更合适你的,更年轻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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