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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臣当道(41)

作者:布丁牛奶 时间:2023-12-31 10:18 标签:年下 宫廷 权谋

  只是,见自己为数不多的底牌被童怜骤然掀开,童正初终于是端不住面上的从容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一手死死握着掌中杯盏,似乎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将它朝童怜扔去,打碎这表面上的宁静。
  见状,童怜终于忍不住扯动了嘴角:“我还知晓,你根本没有解药。所以你想靠着它让我帮你做什么?”
  白日童正初突然将他叫了过来,但是除去那个对赌却什么也没说。后来童怜想了许久,再加上自己刚刚说完那句话后童正初的反应,最终确定上午童正初只是为了给他一个饵。
  一个告诉他,自己能让他不难受的饵。
  童正初嗤笑:“即使如此又如何。即使我没有解药,但是只要继续放任它们,哪怕何楮牧那个老东西耗尽毕生所学也救不回你。”说着他恶狠狠地盯着童怜,若是眼神能化为刀刃,恐怕此刻的童怜早已被童正初凌迟至死了。他说,“童怜我死了,你也要为我陪葬!”
  童怜起身冷冷道:“不劳费心了,义父。”
  两人话语之间,殿外突然响起巡逻侍卫的声音。他们匆匆跑过,即使童怜是在宫殿之内,却还是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召集声。不知是否是童怜的错觉,他甚至在那其中听见了“坤宁宫”和“七殿下”的字样。
  就在童怜努力辨认着殿外传来的声响时,童正初突然笑了,笑得极其放肆,好似已经没了其他任何顾虑:“童怜,这次还是最后的行刺。这次的目标,才是季越!”
  听到这话,童怜的瞳孔猛地收紧,在袖中的手也止不住地握紧了双拳:“童正初,你不该动他。”
  即使知道在季桓他们的保护之下季越并不可能出事,但是在听到目标是季越时,童怜的心脏还是猛地一提。
  “童怜,是孤救的你,那么你的命便是孤的!”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在童怜说出关于解药的事时,童正初的神色就逐渐变得癫狂。他整了整自己衣摆,缓缓打开宫殿几乎日日紧闭的大门,像是在宣告什么似的:“三十年前,季况宗那个山野莽夫骤然闯入皇宫,抢走了这属于程氏江山,今日!孤便要替父皇将这江山夺回!”
  在短暂的紧张失神之后,童怜已经彻底放了心。他看向不知何时跑到屋檐上的拾六,暗暗点了点头。
  童怜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小酌了一口。因为放了段时间,先前还温热的酒水此刻只剩下了刺骨的凉意,顺着喉管下去的时候,童怜只觉得整个人都快降了。只是当它们流入胃中时,便好像化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炉。
  童怜说:“童正初,南朝现在是姓季的,今后也是。”
  他的话好像一把刀,用刀刃磨着童正初紧绷的神经。
  宫殿外的脚步声逐渐小了下去,童怜屈指弹在酒杯上,顷刻间还有半杯的酒水便洒在了桌面上。几乎是在酒杯摔在桌面的那一刻,躲在暗处的拾六骤然现身,腰间三尺青峰出鞘,只一瞬便埋在童正初胸口。
  在童正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童怜起身轻笑:“义父,将军。”
  作者有话说:
  在这大喜的日子,我把童正初当烟花给你们放了!
  不过……说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到这里才能算是真正开始正片哦,嘿嘿~


第38章 令牌
  待确认童正初已没了气息,童怜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他甚至还没将这口气松到底,就见拾六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木牌。
  “这是什么?”虽说心中已隐约有了些猜测,但是童怜还是问。
  拾六道:“命令我们的令牌。”说完,他像是担心童怜不接似的,补充道,“景帝对你依旧还有怀疑,你在这宫中总要有些东西防身的。”
  听完拾六的话,童怜万般无奈地接过令牌:“你是担心那些暗卫无处去吧。”
  拾六不语。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在他们从暗堂出来之后便没了作为“人”时的思考能力,除去自己运气不错,其余暗卫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工具来得更贴切些。
  只是……这样一把刀,拾六是真不放心将他们交到其他人手里。
  就在童怜打算开口的下一刻,他整个人骤然僵住了。
  一股算不得陌生的疼痛感骤然席卷全身,他们分明已经到了火炉旁边,但是童怜却依旧觉得身上冷得打颤。他死死咬住牙关,免得自己的声音泄出。
  拾六也发现他不太对,正准备上前询问,然而下一秒童怜便眼前一黑径直倒下。
  这一觉童怜睡得极其不踏实。分明童正初已经死了,但是他却依旧紧皱眉头,在睡梦中翻来覆去的,像是在经历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似的。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童怜正准备起身,而后便听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小童公公终于醒了啊。”
  听见何太医的话,童怜下意识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何太医身着一身素色衣袍,从房中摆饰来看,他此刻估计已经出宫了。
  “我现在是在您的居所么?”童怜问。
  何太医并不奇怪童怜是如何猜到的,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昨日童正初死了。”
  童怜正准备点头,只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何太医话中问题,半是疑惑道:“昨日?”
  “是啊,小童公公师傅昨日突然见你倒在太医院门口。那面色惨白的模样,若不是你还有呼吸,我们都要以为你已经死了。”白芷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个大碗,“你醒了正好,药刚熬好你趁热喝了吧。”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药汁,童怜不禁吞了口唾沫,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接过药碗将其一口饮尽。
  见状,白芷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何太医说:“师傅,既然他醒了那我去把另一贴药熬了?”
  何太医:“嗯,你去吧。”
  因为刚刚喝下的那碗药,童怜有一阵儿短暂的耳鸣,等他恢复听力后也只听见了何太医的回答。在白芷离开后,他再次开口:“我先前那件衣衫上系着的荷包在哪儿?”
  何太医皱眉:“若是旁人醒了,一般也都是询问自己是怎么了,像是童公公这般问自己荷包的,我行医十余载也是头一个见着。”说完,他与童怜对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忍不住摇了摇头,“就在你枕边。”
  得到答案,童怜下意识低头,在找到那个荷包后才松了口气,而后他也不顾何太医还在身边,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粒松子糖放入口中。
  看见他的动作,方才还皱着眉的何太医突然笑了:“我还说童公公方才为什么执意要问荷包的去处,原来是觉得药苦想吃糖了么。”
  见何太医误会,童怜也不准备解释,这会儿才想起了之前那阵莫名的疼痛:“何太医我之前是怎么了?”
  何太医原本还以为他不会问了,稍微缓了一息这才道:“应当是我要问你做了什么才是。按照我上次问诊的情况,虽说你体内有毒素残留无法消除,但是应当也不会这么快发病才是。”
  “因为……两杯酒……”童怜迟疑了一会儿随后道。
  今日他除去见童正初的那两次,其他时候所食用的东西和平时也别无二致,除去那个莫名其妙的赌约,以及后来的那一杯酒。
  听了童怜的话,何太医眉头口中念念有词。
  童怜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是握着手中的荷包,思索着若是季越问起自己这几日的情况他应当怎么回答——他并不想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季越。
  “那个酒童公公可否还能拿到?”何太医问。
  童怜沉默几息,随后说:“童正初死了。”
  在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何太医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略微思索后也大致明白了童怜说这句话的用意。他叹了口气:“那便没办法了。我一会儿将调理的药方给你,过段时间我再去为你诊脉。”
  童怜点头:“那就麻烦何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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