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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242)

作者:灰谷 时间:2024-01-23 10:26 标签:情有独钟 励志 宫廷侯爵 升级流 治愈

  沈梦桢无奈谢了恩,回了府去,心里明白皇上这是结结实实吓了自己一把,却是有些恶作剧,为许莼出气。但自己的确也只能继续替皇上和许莼描补着,为皇上那“廓然大公、正气浩然”的清明盛世而尽力,实实在在被皇上拉上了这条离经叛道的船,皇帝说了皇储,说了对许莼的未来,但他仍然觉得皇上仍有未言之意。皇上幼年践祚,其志轻易不曾更改——所谓无君,他如何敢想?他身为君主,竟然敢想!
  沈梦祯两眼木然出了宫。
  谢翊解决了一桩事,带着笑意回了后宫,看到许莼宿醉方起,正揉着太阳穴满脸苦瓜喝着解酒药汤,一边问着苏槐:“我听说宿醉之人,第二日要再喝一点儿酒,就能解了宿醉之难受了,叫做还魂酒来着。”
  苏槐道:“世子啊,您这哪里听的荒诞不经的说法呢。往后还是少喝些吧,老老实实歇着,喝些清淡的汤粥,好生养养肠胃啊。”
  许莼道:“头疼得像裂开一样……九哥知道要批我了……”话才说完身侧无人再响应他,一双温暖双手却按在了他太阳穴上,慢慢替他揉着:“朕平日待你也并不严厉吧?让你这么担忧的。”
  许莼伸手去握住谢翊的手指,耳根热得厉害:“九哥,下次我再不敢纵酒了。”
  谢翊道:“朕又没怪你。”
  许莼低声嘟囔:“九哥是攒着秋后算账吧?怎可能不怪我。”
  谢翊道:“嗯,昨夜开始是有些气你不顾身体的。后来卿服侍得很好,十分卖力……”他忽然顿了没说话,原来许莼在他手背捏了一把,他知道他害羞,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没人。”
  许莼转头去看,果然见屋内内侍早就走了个干净,转头去看谢翊,面红耳赤。他昨夜心中内疚,难免就热情了些,虽然是借着酒意,但如今回想起来仍然许多难以描述之情景断片在自己脑海中闪回,他只觉得恨不得钻入地下,哪里还肯听谢翊提起!
  谢翊此刻却刚在沈梦祯跟前数过他之卓艺聪明之处,尚且还满心疼爱,又知道他纵酒多半是在那些京城纨绔嘴里知道了自己刻意放出去“不行”的谣言,心中愧疚,又不舍得放手,只能借酒纵情。
  然而他是知道的,许莼不会放弃的,师长责备,亲友反对,他都不会放弃。他年轻而莽撞,充满热情,执着又纯粹,谢翊慢慢替他按揉,心里有些怅然。
  终究有人百折不回,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惧千秋定论史书臧否,不怕千夫所指谤满天下,如此坚定地留在朕身边。
  作者有话说:
  九哥像个反贼,这一开始教许莼的时候就有伏笔了,他是有点反骨在身的,因此也会喜欢许莼这样一根筋不屈不挠的犟骨头。
  注:
  内圣外王指内有圣人之德,外施王者之政。语出《庄子·天下篇》:“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所欲焉以自为方。”
  “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尚书·洪范》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民心无常,惟惠之怀”——《尚书·蔡仲之命》
  “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荀子·大略》
  “天下为主,君为客,凡君之所毕世而经营者,为天下也。”——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原君》


第177章 看球
  许莼喝了解酒的药汤, 直到下午才缓了过来,满脸颓色蔫蔫地拿着书看,时不时拿笔写几笔。
  谢翊从前朝回来, 看他愁眉苦脸, 笑问:“做什么呢?”
  许莼怏怏道:“沈先生让我多看几本相关的书, 再充实下折子,还有些数要算, 过几日正式的任命也要下了吧,津海卫那边好多事等着我做呢。”
  他声音越来越小,其实心里极想陪九哥, 但津海那边确实事太多, 想做的事太多了。被沈先生一点, 他惊觉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自己只能再快些,再快些,不能让九哥一个人面对这些压力。
  谢翊道:“大好天气窝在屋里做什么, 走吧,朕带你看打马球去。”
  许莼:“……”
  他看着谢翊:“我头疼……下不了场。”其实是腰疼腿疼全身哪里哪里都疼,无论如何肯定上不去马的。
  谢翊哪里不知?却也知道对方昨夜借酒放纵, 今日酒醒了是绝不肯再提昨夜的事了,只怕今后想要和昨夜一般的消受, 也要慢慢哄过才行。他只假做不知,只笑道:“就是去逛逛散散心, 没让你上场。今日天气好, 御园那边的马球场可热闹了, 好几场比赛, 许多王公大臣都去观赛了。”
  “朕把子静子兴, 侬思稷和盛长天都叫上了,前阵子刚赏了他们好马,想来他们也技痒,闷在屋里有什么意思,去看看好了,再教他们细细做几道别致菜来,咱们边吃边看比赛。”
  许莼这下精神一振:“好!”他原本懒怠出门,但生性又本就是个喜热闹的,听到不用下场,又能有人说笑,哪有不开心的。
  谢翊看他终于打起精神来,眼睛里也带了笑,一时便命人换了衣裳,两人乘了车辇出去,果然到了御园边上的马球场。这里临着春明湖修的极大而平整的草坪和双球门,一侧靠着御园的双鹤山修着马厩、看台,并沿着山势修着亭台楼阁,供贵人观球赛,万象楼便修在双鹤山坡上。
  六月天晴风软,万象楼下早已戒严,围满了禁军,楼后拦起了帷幕,不许闲杂人等进入。许莼从前自然也和人来过这里打过马球,如今却是与马球场的主人在一起。他一边随着谢翊从宝象楼一侧走上去一边笑道:“从前都说皇上节俭,不欲令皇家马球场闲置,便向太学生、国子监生和禁军、五军都督府开放,只需缴纳少许费用便可预约场地。”
  谢翊道:“嗯,是朕颁的旨意。”
  许莼笑嘻嘻:“后来我闲了自己算了算账,觉得宫里这怎么都是赚的,一年下来千万钱是有的吧。而且当时听说皇上时常会突然兴之所至到马球场看球,于是京里贵人们都争相预约,这就更赚钱了。九哥您真是生财有道。”
  谢翊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时候就已腹诽君上了?大胆。”
  许莼悄悄贴近谢翊:“不是,如今知道是九哥,更佩服九哥了。怎么有这般英明神武的九哥呀——这马球历来都是军中之戏,九哥定然意在宣武事。上马安天下,下马著文章,这是九哥所倡导的吧?”
  谢翊道:“并不,朕就是穷的。朕长于深宫之内,也不知如何生财,抠抠搜搜只能从这些边角弄些钱帮补,确实比不上某人一掷万金博人一笑。”
  许莼悄悄伸手去扯谢翊手腕,甜言蜜语道:“这位公子,小生毕生所积,都愿给公子,只求公子一笑。”
  谢翊掌不住笑了:“毕生所积的什么?”
  许莼只被他一笑神魂荡荡,自以为谢翊喜欢听他这甜言蜜语,只继续道:“自然是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大船高车了。”
  谢翊看他尚且不解,知道这孩子确实除了嘴甜,其实连荤话也不会讲几句,微微一笑,也不说了,只含笑道:“嗯,好罢,那朕就等着你的铁甲船了。”
  两人进了万象楼最高处的观景台,就听到了下边球场下的欢呼声来。
  许莼已瞬间被吸引了,趴到了看台栏杆上往下望去,果然看到场中红蓝二队马球队正挟着球杖策马冲锋,纵横进退,球如闪电,群马奔腾,十分好看。
  他目不转睛看着下边,忽然兴奋和谢翊道:“九哥九哥,是子兴大哥!果然马很神俊!您给他赏的吧?他和侬思稷一队呢!”
  “还有贺状元!他竟然也会打马球啊!这是什么队比什么队?啊哈,比分咬得很紧啊,这是子兴哥放水了吧。”
  谢翊解释道:“太学生队对禁卫队,为免禁卫队太过欺负人,禁卫队这里放了一半的翰林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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