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后我重生了(24)
——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上一世,我纵是用了千般手段,万般柔情,始终没能同你在一起。这一世,我不许……任何人分享你对我的……好…
梅窝外围了一圈子的人。
屋内,许锦言正在替苏遇运气疗伤。
手臂上的断刀已经拔了出来,可刀上淬的剧毒加上失血过多,让苏遇的情形不容乐观。
身上穿的墨绿色的衣裳早已经被鲜血染透。猩红的液体和惨白的脸色更是怵目惊心!
“大师兄!你快停下!”沐川见许锦言额间青筋暴起,慌忙上前制止,“再这样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还差一点!”许锦言低声道,掌心猛一运气,脸色蓦然白了几分,脖子上的血管隐隐在皮肤下抽动,看着分外可怖。
“噗。”的一声,一大口黏稠的紫黑色血自苏遇的嘴里喷了出来,随之许锦言也闷哼一声,唇边立马被鲜血浸湿。
眼瞧着许锦言濒临崩溃的边缘,沐川瞬间出手将苏遇推开。许锦言这才收回内力,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大师兄!你没事吧?!”沐川扶住苏遇,又连声询问许锦言。
苏遇中的是剧毒,需要以内里相催,方可将毒逼出。可危险性极大,方才许锦言差一点便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许锦言脸色发白,强忍着内息灼烧般的痛楚,将苏遇从沐川手里接过。
“大师兄,小师弟身上的毒是解了,可是那断刀直接将他手臂刺穿,且不说失血过多会如何,单就他一条手臂都很难保住!”沐川满脸沉痛,苏遇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何能不心痛他伤了手臂?
许锦言自然知道沐川所言为实,抱着苏遇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低声道:“没事的,没关系,阿遇会好起来的。”
外面。
“怎么还不出来?到底怎么样了?”
吕昭满脸担忧,急躁的在门前走来走去,要不是檀儿拦着非得闯进去不可。
☆、凄凄惨惨戚戚
“你先莫慌,有大师兄和四师兄在,小十二不会有事的!”檀儿安慰道,可仍然掩饰不住眉眼间的忧色。话一出口,语气就弱了几分,与其说是在安慰吕昭,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苏遇受的伤,大伙儿都亲眼瞧见了。断刀淬了剧毒刺穿了右臂,难保不会伤到经脉。一想到此处,檀儿眨了眨眼,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一旁站着的念烛不语,冷若冰霜的脸上瞧不见丝毫的忧色,反正她本就不把苏遇当回事,又怎会在乎他的死活?她在此处只不过是装个样子,不让众人觉得她薄情寡义罢了。
“呲呀。”一声,门开了,沐川凝眉走了出来,众人立马围了过去。
“小师弟如何了?”
“师弟没事吧?”
“毒解了没有?”
…………
沐川叹了口气,脸上略显疲惫,“已经没事了,方才大师兄将毒逼了出来,再服几贴药余毒便能彻底清了。手臂上的伤也包扎过了,用了玉露生肌丸,假以时日便能好了。”
闻言众人皆松了口气,可沐川的神色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只是……今后再拿不起任何兵器了……”
什么?!
沐川的一句话,瞬间惊起千层浪,众人脸色一变,气氛瞬间凝了起来。
“混蛋!”吕昭双目通红,一拳打在墙面上,坚硬的砖块瞬间出现裂纹,可见这一拳用了多大的力道。
檀儿咬紧了下唇,睫毛轻颤,蓦的一行清泪划过脸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阿遇他……他才六岁啊……”
她话未说完,已经忍不住掩面大哭起来。
众人也都忍不住叹气,不由自主的看向沐川,只见沐川闭上眼睛,沉痛的摇了摇头。
右臂被断刀刺的血肉模糊,筋脉寸断,又被剧毒侵蚀,即使有玉露生肌丸此等圣药,沐川也回天乏术。
苏遇的一臂,算是彻底废了,今后即使能好,也再拿不得重物,更别说是提剑了。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如今十二师弟需要休息,我们在此处也于事无补。”坐在轮椅上的二师兄发话了,众人只好先行回去。
吕昭心头大痛,恨不得将死去的黑衣人再拉出来碎尸万段。
“小九,你也先行回去。”沐川清咳一声,脸色蓦然白了一分,白日里的伤又隐隐作痛。
檀儿见状,慌忙上前相扶,“四师兄,我扶你回去,你的伤还没好,现在需要休息!”
沐川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身上的伤再重也只是受点皮肉之苦,可阿遇却是废了一条手臂!如若当时苏遇愿意丢下他先跑的话,结果定不会如此!
“一定不能放过幕后之人!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吕昭伸手一擦眼泪。
沐川长长的叹了口气,抬眼见月色正浓。
一晃数日过去了,秋雨连绵不绝,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开了,直到最后一片花瓣凋零,秋季才算是真正过去了。乔木的落叶混着泥土沉浸在大树下,用做来年树的养分。野草莓的种子深深的埋在土里,开始提早冬眠。整座青离山变的光秃秃的,鸟儿也极少出来觅食。
苏遇穿的厚厚的,坐在门槛上望雨,神色萧索而落寞。
他的手废了,再拿不起剑,挽不了长弓。前一世的记忆仿佛镜花水月,有些竟然渐渐变的模糊起来。
那自己可会同上一世那般死的凄惨?
苏遇不知道,也无人能告诉他。从前他以为只要许锦言不回京城,前一世的惨剧便不会重演。可那日黑衣人来袭,自己才堪堪明白过来。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因为自己的重生发生了改变,今后的事如今也无从预料。
那些黑衣人来历不明,身手诡谲,口口声声说要拿人钱财,□□。
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致许锦言于死地?
前一世皇子夺嫡,闹的天下大乱。许锦言贵为平阳王世子,在不久之后袭爵王位,手握重权,又是皇亲国戚,自然被几个皇子争相抢夺。
既然许锦言对皇子们来说如此重要,自然不会派人痛下杀手。可若不是皇子们,又会是谁呢?难不成是他?不,应该不是。
苏遇想的头疼,干脆将脑袋埋在膝上,整个人窝成小小的一团。
“阿遇。”
许锦言一来便瞧见苏遇如此这般的坐在门槛上,心里蓦然一痛。将手上的油纸伞折了,随即走了上前,蹲下身来。
“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唔,大师哥,我穿的厚。”
苏遇抬起脑袋,左手指了指身上的厚衣裳。
“手臂还疼不疼?”
许锦言垂眉,大手摸了摸苏遇的脑袋,温和的问道。
摇了摇头,苏遇故作轻松道,“早就不疼了,四师兄说了,再休养一阵子就好了,大师哥不用担心我!等我好了,我练左手剑,大师兄那么厉害,一定能教好我!”
“阿遇,都怪大师哥不好,你心里可怨我?”许锦言神色黯然,那日要不是苏遇替他挡刀,手臂也不至于被废。
苏遇神色一暗,替许锦言挡刀自然是他自愿。在他心里天大地大许锦言最大,跟许锦言的安危比起来,一条手臂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的命都是大师哥的,区区一条手臂又算的了什么?”苏遇满脸认真,不管今后如何,他只想许锦言平安喜乐。
许锦言嘴唇微张,惊的说不出话了,半晌儿才将满心的愧疚化作一声长叹。
“师哥,我想吃麦芽糖~”苏遇用左手扯了扯许锦言的衣角,满脸娇憨的模样仍像是一个孩子。
“好。”
……………………………………
不久之后二白上过一回山,拎了好些红鸡蛋。
就在前几日,怀庭来二白家提亲,二白娘见怀庭一表人才,又对二白情深意切,当即同意了这门亲事。因着怀庭的双亲还在京城,于是就想带着二白和她娘一同去京城住。
二白想了想,便也同意了。临走之际想再来见见苏遇,只当是告别,今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二白,真好,你都要成亲了!”
苏遇吃着二白给他带来的冰糖葫芦,由衷的替她高兴。
二白脸色红润,腰肢纤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更衬托出她的小家碧玉。眉眼间掩不住的欢喜,话还未出,便先笑了出来。
想来,怀庭待她是极好的。
“阿遇,今后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你。这些鸡蛋是我自家的鸡生的,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吧。今后……今后愿你在山上一切都好,早日长成玉树凌风的少年郎。”二白一席话说的真挚,眼里含着不舍。
苏遇最是不喜离别的场面,生怕二白再说几句,就要哭了出来,于是急忙道:“等我长成玉树凌风的少年郎,二白的娃娃都生一堆了。”
二白一羞,佯装生气道:“好啊你,居然敢打趣我,看我不放狗咬你!”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苏遇讨饶,忽而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递与二白。
“呐,你成亲那日,想来我也去不成了,这块玉佩就当做我的贺礼,祝你和怀庭大哥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谢谢你。”二白眯着眼睛笑,见这玉佩并不贵重,于是便收下了,只当是留个纪念。此去京城,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过了午时二白便下山去了,临走前对着苏遇摇了摇手,满眼的不舍。
苏遇心里也难过,二白这一走,以后他下山去找谁玩呢?可他心里也知二白是非走不可,也替她能找到幸福高兴。
入冬之后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苏遇窝在床上不想动,时常吆喝着手臂疼,借此来逃避早课。
玉露生肌丸虽是疗伤圣药,治得了外伤,但却治不了内伤。苏遇的右臂虽不至于动弹不得,但用起来也是十分吃力。刚开始几天就连筷子都握不住。
苏遇怕许锦言见了难过,每每在他面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一大清早的吕昭夹着冷风推门而进,嘴里呼着热气,身上穿着的黑色棉衣上落了些晶莹剔透的冰晶。
苏遇裹着被子又仔细的瞧了几眼,忽而眼睛一亮,“九师兄,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是啊,昨晚就开始下了,小十,小十一都在凉亭前面推起雪人了,就你还在床上孵小鸡。”吕昭拍了拍衣服上的残雪,笑呵呵的打趣道。
“谁孵小鸡了?我才没有!”苏遇撇了撇嘴,一把将被子掀开,随后又飞快的拢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卧槽,好冷。
“哈哈哈。”吕昭见状大笑起来,“小十二你还是别起来了,等下他们的雪人堆好了,你再过去瞧瞧。”
“那有什么意思?不行,我也要去堆雪人!”苏遇咬了咬牙,一把将衣服拖进被窝里,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来。
☆、过生辰
“那有什么意思?不行,我也要去堆雪人!”苏遇咬了咬牙,一把将衣服拖进被窝里,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来。
因着苏遇长高了,去年的衣服小了许多。于是檀儿前些日子就给苏遇量身做了两套。一套是天青色的,一套是淡紫色的。
苏遇模样俊俏,长的粉雕玉琢,不管是天青色还是淡紫色,穿着都十分好看。
今日穿的便是那套淡紫色的,再配上许锦言送他的发带,活脱脱的就是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