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后我重生了(34)
东苑外还有很大一片竹林,也是平阳王妃下令种的。只因许锦言喜欢。
许阳伊对着身后的侍女打了个手势,随即就自己悄悄的进了门。
屋内,许锦言正拿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好像是在削苹果。而在他旁边的苏遇正围着厚实的大氅坐在火炉旁,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锦言手中的苹果。
只见一个色泽鲜亮,通体浑圆的苹果在许锦言的手上仿佛是一件精致的宝物,很快就褪下了红色的果皮,露出里面嫩白的果肉。
许阳伊小嘴微张,见苏遇迫不及待的伸手接过苹果,放在嘴里咬的脆响。
这还是她的大哥哥么?何时还会给人削苹果了?!堂堂一个世子居然给别人削苹果!
这无疑让许阳伊觉得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二人。
“阳伊?”
许锦言余光瞟见许阳伊,偏过头对她笑了笑道,“在那里躲着做什么?快过来吧。”
“大哥哥……”
许阳伊轻咬了唇,小步走了过去,离的近了才发现许锦言的眼眶有些发黑,当下一惊问道,“大哥哥,这几天你是没有休息好么?还是东苑的丫鬟照顾的不好?”
闻言,许锦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许阳伊摇了摇头,将手上用来削苹果的匕首重新放了回去。
许阳伊眉头一皱,悄悄的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遇身上。
苏遇低着头默默的啃着苹果,那日从宫里回来,不知怎的居然染了风寒。
这一连几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竟不知都是许锦言在一旁衣不解带的照看。
想到此处,苏遇有些感动,本想说几句感谢师兄的话,谁知稍一抬头就见子衿端着药从外头进来了。
“世子,苏公子的药熬好了。”
“放下吧。”
“是!”
许阳伊有些好奇,偏过头去瞧了瞧,见子衿端来的托盘上,不但有一碗乌漆麻黑的汤药,旁边还另放了一盘蜜饯。
☆、离京
子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阿遇,快喝药吧。”
许锦言对着苏遇轻轻招手。
只见苏遇猛一缩脖子,往后一躲,嚷嚷道,“大师哥,我都好了,不需要再喝药了!”
话音未落,苏遇就猛的咳了几声。
许锦言觉得好笑,也知苏遇是怕苦,于是伸手拿过蜜饯引他,“不喝药就没有蜜饯吃了。”
苏遇撇嘴,余光瞟见许阳伊正往这里看,一瞬间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汤药乌漆麻黑的,苏遇捏住鼻子一仰头喝了,一股子苦味瞬间盈满了口腔,连带着舌头发麻,胃里也翻江倒海。
许锦言见苏遇把药喝了,当下松了口气,忙递了蜜饯过去道,“来,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苏遇一张嘴含了,蜜饯的香甜和嘴里的苦涩融合,过了许久嘴里的苦味才散了去。
“也不是姑娘家,喝药还要吃蜜饯。”
许阳伊面露鄙夷,毫不客气的嘲讽了苏遇两句,可语气听起来似乎含着酸意。
“嗯哼,师兄非要喂我吃蜜饯,我也没办法。”
说罢,苏遇眉头一挑,斜眼撇了许阳伊一眼,仿佛示威似的张了张嘴,许锦言果然又送了颗蜜饯在他嘴里。
“你……哼!”
许阳伊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苏遇,又看了看许锦言,最后满脸气愤的站起身来甩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阳伊?”
许锦言喊了一声,见许阳伊没理他,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门外子衿走了进来,面露难色的看着许言。
苏遇皱眉,“子衿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大小姐刚把送来的补品又全带回去了……看样子,大小姐好像有些不大高兴……”子衿回道,有些担忧的拧了拧眉。
闻言,许锦言一愣,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事,你下去吧。”
苏遇摸了摸鼻子,心虚的埋头当鸵鸟。
许锦言见状,忍不住嘴角勾了勾,“没事,你继续吃蜜饯……”
“好嘞!”
…………
又过了几日,苏遇的风寒也彻底好了。期间许阳伊再没来过,但是许墨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斜眼撇了一眼窝在躺椅上的苏遇,然后就自己跑去院子里练剑,练的满头大汗。
有时许锦言也会上去指导他一二,许墨立马就能举一反三,当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苏遇舒服的伸了伸懒腰,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还微微有些发烫,不一会儿就染了红云,看着精神不错。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了数十种糕点,苏遇一边看着院里的二人练剑,一边挑了喜欢的糕点吃。小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因着苏遇病了几日,回山的期限便也推迟了。只是不管推迟多久,许锦言还是得离京回山的。
临走时,整个王府的人都出来送行了,王府门口站着一大圈子的人,把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挡住了。就连躲了许锦言几日的许阳伊也出来了,挽着平阳王妃的胳膊抹眼泪。
“大哥哥!”
许阳伊红着眼眶低声道,“你可不能有了师弟忘了妹妹……”
许锦言苦笑着点了点头,拜别了平阳王和王妃后,就拉着苏遇的手上了马车。
平阳王妃自然是不舍长子,眼眶湿润的目送着许锦言上了马车离去。
马车扬起了尘烟,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繁华的帝都街头。
城外,一辆马车早早的等在了那里,丫鬟喜鹊挑起帘子,见远处来了辆马车,面上一喜,对着驾车的车夫耳语几句,便身形一矮进了马车。
“吁!”
清风猛一拉马绳,将马车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挡在马车前的车夫道,“你不要命了?平阳王府的马车也敢拦?!”
车夫并不惧,反而拱手笑道,“请问车上坐的可是平阳王世子和苏公子?”
皓月性子急,眉头一拧,正要出声斥责,就闻帘子内传来许锦言的声音。
“你有何事?”
车夫面露喜色,恭敬道,“我乃林府的下人,我家小姐听闻世子和苏公子今日离京,特意前来相送,还望两位公子能下车一见。”
马车内,苏遇眉头一紧,心里暗暗揣测,来人莫不是林浅语?
正当苏遇想的出神时,许锦言已经伸手撩开帘子,率先下了车,又回身去扶苏遇。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车帘微动,丫鬟喜鹊扶着一位面戴薄纱,身姿曼妙的姑娘下了马车。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林首辅家的嫡女林浅语。
只见林浅语穿着一身粉蓝色的衣裳,面戴薄纱,遮住了大半的绝美容貌,露出的一双眼睛更显得格外清亮。
“世子。”
林浅语对着许锦言行了一礼,目光不留痕迹的瞧了一眼苏遇。
“浅语听闻世子和苏公子今日离京,就想着前来送别,还望世子莫怪。”
许锦言轻笑,等着林浅语的下文。
“不知世子可否让浅语和苏公子单独说几句话?”林浅语轻咬唇,看了一眼苏遇道。
闻言,许锦言微微有些错愕,看了一眼苏遇,见他点头,于是便道,“林小姐请便。”
说罢,便抬脚往远处走去。
苏遇一直看着许锦言向远处走去,身上穿的素色衣裳在春日里犹有些清冷,心里蓦然腾出一股子冲动,想要上前抱住他。
“苏公子。”
闻声,苏遇回神,昂着脑袋看了一眼林浅语道,“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有谢礼就赶紧拿出来。”
林浅语面露惊愕之色,随即微微抿唇,摇了摇头。
苏遇脸色一黑,这就是没有谢礼了?那还聊什么?走了!
“哎,你别走!”
林浅语伸手拦住,半晌儿才低低的开口道,“那日宫宴未曾向你道谢,今日……今日也不曾带来谢礼。但你放心,这恩情我定会记在心里,日后一定相报!只是……”
语气顿了顿,林浅语眉头一拧,声音又低了几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我怀孕的事,还有……那个香囊……”
这事困扰了林浅语许久,她怀孕的事,谁也不曾告诉,苏遇又如何能得知的。再者那个香囊乃是她贴身之物,就连侍女喜鹊都不曾见过,上面的小字不过是她的小名,为何皇上见到之后会如此震惊,又为何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苏遇扬眉,他就知道林浅语今日前来送别是为了这个。
对着林浅语勾了勾手指头,苏遇面露狡黠。
林浅语一愣,随即又往苏遇跟前移了几步,半弯着腰细听。
“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苏遇清了清嗓子,捂着嘴附在林浅语耳畔笑道,“我其实是天上的神仙,触犯了天条下凡来历劫的。所以……天底下的事,我都知道。”
“你……”
林浅语惊的瞪圆了眼睛,随即苦笑,他不会以为自己会相信这套胡话吧?
苏遇自然知道林浅语不会相信,话音一落就跑开了。
一边跑还一边摆手大喊,“林小姐不用谢,大师哥从小就教导我路不拾遗,既然是你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你!”
林浅语站起身来,初春的风吹的裙摆微微飘动,眼前一个半大的少年笑的狡黠,才跑几步就一头扎进了白衣男子的怀里。
“大师哥,我们快赶路吧!”
“好。”
许锦言点头,拉着苏遇的手上了马车,临走前还对着林浅语点了点头。
林浅语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去,神色莫名仿佛想着什么。
这个小少年全身都是谜团,看似是一个孩子,可却时常显露出不合年龄的成熟。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喜鹊给林浅语披上披风,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马车说道。
林浅语轻叹,扶着喜鹊的手上了马车。
春风又起,两辆马车各自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中毒
“四师兄,星宇他这是怎么了?”
吕昭凝着眉,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少年。只见星宇双眼紧闭,印堂微微泛黑,面色却是极白,一双薄唇失了血色,苍白的皮肤下能隐隐的看见些许黑点。瘦弱的身子还微微颤抖,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先不要说话。”
沐川正给星宇施针,沉着眉将细长的针放在火上炙热,又透过星宇苍白的皮肤插入穴位,每插入一针,星宇的脸色便好转一分。待最后一针落下,一股子浓稠腥臭的黑血猛的自星宇口中喷出。
“师兄!”
吕昭脸色一变,慌忙偏过头去看沐川,眼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好了,已经没事了,小九,你去端盆热水过来。”
沐川见毒血已经排出,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星宇中毒不深,否则就他这个身板,指不定活不过明天。
吕昭见沐川如此说,顿时也松了口气,当下没有二话,立马转身端来一盆热水。也不用沐川吩咐,绞干净毛巾给星宇擦拭脸颊上残留的血迹。方才当真是心惊胆战。他伸头瞧了瞧星宇,见呼吸顺畅,气息稳定,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于是偏过头对着沐川道,“幸好有四师兄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星宇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