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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宫廷)(60)

作者:河汉 时间:2018-08-09 20:11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一个声音道:“那长丰帝就是往此处跑的!”
  少微看看沈初:孤招谁惹谁了?
  沈初吓得一脑门子汗:我哪知道!
  漫陶满脸担忧:皇兄小心啊。
  淳于南阳朝少微使了个眼色:原来是冲着你来的,那就不要拖累我们了吧。
  另一个声音道:“淳于狗贼也与他在一起!”
  淳于南阳:……
  漫陶无奈:你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沈初幸灾乐祸:哎哟你仇家也不少哦!
  少微还了他一个眼色:咱们就不要互相拖累了,分散走吧。
  淳于南阳辨认了一下方位,给漫陶再捂上一层绢布,要带她向南边逃离。漫陶没有犹豫,只依依不舍地同少微和沈初挥手告别,就跟着淳于南阳走了。
  沈初急道:“这毒瘴……”
  少微示意无妨:“不是一击毙命的毒,否则他们也不用再来补刀。这边毒瘴淡了许多,他们掩住口鼻,想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沈初叹了口气:“看漫陶这模样,这渠凉王还算过得去,希望他们能化险为夷。”
  少微选择往东行去:“放心,淳于南阳精明得很,断不会让自己吃亏。”
  仗着对行宫地形熟悉,少微和沈初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一队刺客。只是沈初到底还是吸入了少许毒瘴,有些头晕眼花,嘴唇泛出青紫,少微带他暂且躲进一间偏殿。
  因为怕暴露行踪,少微用衣袖蒙住了破雾珠的亮光,这偏殿又未点灯火,他进来时就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沈初强撑着关上偏殿的门,领着他家抓瞎的陛下坐到角落稍事休息。
  不远处传来金戈相击之声,有人呵斥,有人惨呼,已是乱成一团。
  少微嘲道:“蛇虫鼠蚁还真不少,都赶上这次机会出洞了。”
  沈初喘匀了气:“陛下当真没想过会出现如此局面吗?”
  “想过,但三国会盟势在必行。”少微道,“不光我这么想,淳于南阳和阿伊达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才会来。”
  “为什么?”
  “因为我们谁也不想做那个过河拆桥的君主,但又想在这次大战后划清界限。”少微揉了揉眼睛,“说得好听点,就是又要笼络民心,又要彰显国威。”
  沈初沉吟片刻:“臣明白了。”
  双目虽不能视物,心境却清明许多,少微这会儿已理顺了来龙去脉:“针对淳于南阳的应当是他在渠凉的烂摊子,他们淳于家惯会玩这套把戏。针对我的么……革朗残兵不成气候,听方才那些人的口音,像是摩罗人,阿伊达不会做这种蠢事,所以多半是燕珈教的信徒,只有他们才会神神叨叨地用那种毒瘴,而且他们一定有解药。”
  “陛下英明。”这等敏锐细致的才思,这等临危不乱的气度,能为这样一位君主效力,沈初是真的心服口服,“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是华苍在就好了,有他在,孤就不会如此无助了。”少微悠悠地叹了口气,“偌大一个昕州城,竟没有孤的容身之处……”
  嗯?怎么回事?
  沈初讷讷道:“不是,陛下,咱们不能丧气,咱们要自救呀。”
  少微转了个身,背对他:“好累,孤好难过,不想动了,等他来救吧。”
  沈初:“……”
  在少微莫名其妙的“难过”中,偏殿陷入一片沉寂,半晌,沈初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陛下,赵梓在昕州安插了一些人。”
  “嗯。”
  “这些人……”沈初欲言又止。
  少微转回身,侧耳朝向他:“接着说。”
  “他养这些‘闲人’,本意是为了帮助陛下,当初涵王谋反……”
  “孤知道,他是为了解决孤的后顾之忧,只不过手伸得太长了些。”少微道,“你别吞吞吐吐的,究竟什么意思?是要我借用这些人脱身吗?”
  “臣的意思是,陛下可以借用,但需要三思。”
  “需要三思?”少微眼神空茫,却仿佛看穿了一切。
  沈初没有说话。
  少微笑了下:“你不信任他。沈三顾,你对他深情厚谊,却不信任他。”
  “庆功宴守备森严,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陛下您没有怀疑过吗?”
  “赵梓从一开始就反对孤来赴宴。”少微摸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他当真有心害孤,又何必劝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陛下,总归小心为上。或者您就当我吸了毒瘴,不甚清醒吧。”
  “知道了,孤自有定夺,不过眼下嘛,还是逃命要紧。”少微耳力极佳,听到外头说“这间还没搜”,赶紧拉起沈初,“有人过来了,快,再不走来不及了。”
  约莫是他们时运不济,刚出门拐了个弯,就被刺客前后堵截了。
  少微懒得再跑,掀开衣袖,破雾珠的光晕劈开了红雾与黑暗,照亮了他的脸,以及面前这群蝇营狗苟之辈。
  有人惊呼:“是圣珠!他是长丰帝!”
  少微拔出天子佩剑,当先一击:“是孤,有胆来杀!”
  华苍赶到昕州城门时,庆功宴已开场过半,全城还在戒严中。他匆忙亮明身份,值守城门的士兵颇为犹豫,一方面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得开城门,另一方面他们也认识眼前这人,这位陛下最为宠信、据说就要一步登天的将军要入城,放是不放?
  然而华苍却等不得他们再去通禀,揪出那三个刺客同党道:“有刺客混入城内,陛下恐有危险,速开城门!”
  那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守城将领下了令:“开城门!”
  华苍抱拳道了一句“多谢”,随即策马进城,往行宫赶去。
  那士兵仍旧忐忑:“将军,这要是怪罪下来……”
  “谁来怪罪?”那将领道,“巡防营刚传来的消息,你知道刚刚那人受封了什么吗?”
  士兵茫然摇头。
  “他可是……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咱们能卖他一个人情,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再者说,若有刺客对陛下不利,我们拦着不让他进城救驾,那才真是担待不起了。”
  “哦。”
  “哦什么哦,行了,关城门,继续戒严!”
  据那三名同党所言,他们为今晚安排了八组刺客,早已布好了毒阵杀局,可说是志在必得。在赶往行宫的途中,华苍突然一阵心悸。
  他跃上屋脊,便看见远处的行宫遮罩了一层红雾。
  终是迟了一步。
  少微和沈初且战且退,偶然间得到四名巡防营士兵的相助。
  原本他们已略微占了上风,不曾想一名燕珈教信徒被逼急了,竟掏出一只蟾蜍模样的蛊虫。那蛊虫通体脓包,大大小小的脓包中充盈着毒浆,那人全然不顾砍到自己身上的兵刃,拼死冲到少微面前,大喊道:“屠戮妖王,祭我神庙!”
  在沈初一刀捅穿他后心的同时,他一把捏爆了那只蛊虫。
  “陛下!!!”
  大量毒浆喷射而出,首当其冲的就是少微和两名巡防营士兵。
  有毒浆溅入了士兵的伤口中,那伤口立刻开始溃烂流脓,士兵疼得生不如此。
  少微本能地避让了一下,但距离太近,还是有数滴毒浆溅入了他的眼睛,火辣的刺痛感瞬间蔓延……
  周围是凄厉的痛呼、濒死的咆哮。
  少微闭着眼,强压下黑暗带来的恐慌,仅靠声音辨认方位。
  他听见沈初一声怒吼,以身体撞开了他。
  又听见刀刃削断人骨的声音。
  一截断肢从他耳边掠过,那犹有余温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脸颊。
  有薄薄的茧,是一只弹琴的手。
  “沈初!”
  少微接下刺客的三招,又听左边传来破风之声,情急之下只能脖颈后仰,侧身避让。然而左肩仍是一阵剧痛,破雾珠跌落在地。
  他毫无停顿,反手划开了那人的咽喉。
  少微喘了两口气。
  紧闭的双目刺痛更甚,似有鲜血渗出眼角。
  他抬袖擦了擦,问:“还剩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华将军当街强抢卖药郎。


第67章 君何在
  华苍勒紧缰绳, 急停在红色毒瘴的边缘。
  他带来的三名刺客同党中有一名是燕珈教信徒,那人见到这红雾后笑得癫狂:“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华苍照青枪斜挥, 抵上他的咽喉:“如何破解!”
  那人瑟缩了下, 却道:“这毒瘴名为三日沉,解药只有祭司有, 如果没有解药,此雾须三日方可自行散去, 哈哈, 到时候这里头的人, 该死的不该死的,早就……”
  华苍再不与他废话,将他一把推进毒瘴中。那人惊呼一声, 慌忙捂住自己口鼻,还想往外逃。见他当真没有破解之法,华苍让众人撕下袍袖,以水沾湿掩住口鼻, 尽量屏息,便当先下马冲进了红雾之中。
  行宫内早已一片狼藉。
  外围尚有一些人在挣扎自救,越往宴会中心行去, 毒瘴越浓,倒伏昏迷者越多,这些人面泛青紫,显然中毒颇深。待到三国君主所在的区域, 红雾几乎浓稠到目不能视,许多倒在地上的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显然这里就是毒瘴最先开始蔓延的地方。
  华苍下令众人挨个翻找,看还有没有意识清醒的。他先去看了主座,四周侍从躺了一地,但少微不在,又去看了渠凉王和摩罗王的座位,同样没人。暂且不知他们是逃了出去还是被人挟持,华苍只能尽快寻找他们的踪迹,还要找到毒瘴的破解之法。
  正中间的高台上,有七名舞姬三名乐师,其中一名乐师和两名舞姬已经七窍流血,毒发身亡,华苍屏息静气,将他们的尸体翻转过来,仔细查看,终于在乐师的身下找到一个爆开的银球,银球顶端连着细链,一根长丰弓兵常用的箭矢被缠绕其上。
  如此已能大致还原当时的情形——
  银球从天而降,侍卫发现后射箭阻拦,但银球本身不足为惧,里面爆开的毒瘴才是防不胜防的威胁。落地点在这里,算上被箭矢带偏的距离……
  华苍仰头四顾,目光锁定在主座南面的霞飞阁中。
  霞飞阁建有九层,他不由想到,若是少微在的话,应当能推演得更加准确,甚至能算出那刺客头目是从哪一层往外丢暗器的。至于他么,就只能一层层找上去了。
  有亲兵找到线索,前来禀告:“将军,有几个人还醒着,说看见陛下同渠凉王等人往花园那边走了。”
  华苍略一犹豫,道:“你们先去那边找陛下,我随后就到。”
  亲兵领命:“是!”
  手腕轻抬,照青枪在华苍身侧刷然翻转,枪尖倒悬。
  霞飞阁第六层,木质地面发出吱呀声响,下一瞬,那藏在柱后的异族人被枪风逼出,手中同时掷出银球,往华苍面门砸去。
  华苍旋身,一手拿住银球,在银球即将爆开之际,另一手挑起照青枪直插进异族人手掌。细链脱手,银球完好无损地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到墙角。
  机关果然不在球上,而在细链尾部。
  华苍拔出照青枪,又再一次贯穿那人左肩,将人钉在地上:“毒瘴的解药。”
  那人嗤笑:“你当我堂堂燕珈教祭司,是贪生怕死之辈?”
  华苍居高临下看着他:“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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