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夫(119)
可惜,他最终出了意外,他没能通过历练。
阿九其实不愿与对方过多交谈,奈何关于历练的话题,对他而言相当重要。加之,这个人的到来,造成了阿九六界历练的改变,魔族的历练突兀出现。
所以,阿九再多不愿,他也必须弄清楚原因。
短暂的沉默,守月说道:“当年,我本应前往六界之巅,接受成为魔尊的考验。一旦成了魔尊,站在魔族的最高处,我就有资格开启六界历练。完成六界历练的奖励,是不再受到六界束缚,逍遥于六界之外。”
作为魔,随心所欲的魔,他渴望这样不受束缚的逍遥。遗憾的是,有人不允许他过得无拘无束。
守月略微顿了顿:“六界之巅的责任是守护六界安宁,六界的首领,亦是要接受他们的考验。那你知道不知道,六界之巅听从谁的命令?”
他的声音当即冷了几分:“六界之主。”
六界之主直接掌管六界之巅,六界之巅则是手握着魔尊或是妖王这些的考验权力。
获得六界之巅的认可,并不困难,难的是六界历练。超脱六界的限制,意味着通过六界历练后,具备了争夺六界之主的资格。
在任的六界之主如何看待这些即将与自己争夺权位的人,无人知晓。
守月无心争夺六界之主的位置,奈何,有人依然不给他活路。
守月猜不透六界之主的心思,他却可以告诉阿九,那些决心接受六界历练之人的下场:“据我所知,老老实实坐在王座的那些家伙,他们还好好的活着。那些不安分的,目光投向六界历练的,尤其是有能力通过六界历练的人,全都出了事。”
其中包括守月自己。
那些实力不凡的家伙接连死去,守月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当时,月族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彻底灭杀他,而月族对他力量的贪婪战胜了其他心思。他们抹去了他的意识,削弱了他的魔气,将他镇压在令牌内,成为只懂得保护月之子,而没有自我思想的躯壳。
他的守月之名也因此而来。
昔日那个能登上魔尊之位的张狂魔族死了,只剩一个月之子的守护者。
年复一年,当他醒转时,已是沧海桑田。
守月的视线落向了另一座小山,那是村民口中的人族小山。
他的话语冰冷:“你在人族历练时,有没有见到白泽?这些多年,他是不是还守着那个家伙?白泽看中的那位人皇,运气不好,他成为人皇之前,就被抹杀了。”
那人和守月的命运差不多。
阿九的现况,比他们好不了多少,阿九尚未成为妖王,就已卷入了黑暗的深渊。若不是有人为阿九备了这个藏身地,阿九估计早死了。
此刻,阿九还没能恢复妖族的修为,他一步步的被动走着,不知能走多远,说不准是谁比谁更惨一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蒲小丁:阿九,阿九,我们的小伙伴又增加了一个
某伴侣:而且战斗力不错
☆、124、有否有诚意
蒲小丁第一次听说有关六界之主的存在, 他的内心惊讶不已:“六界之主?”
他不曾想到, 在六界之巅之上,竟然还有六界之主。
蒲小丁首先考虑的, 不是怀疑守月的话是真是假,而是他们之后要怎么办。
虽说他们与守月不熟,不过,守月应当不会用这些话欺骗他们,毕竟, 守月从中得不到多少好处。
即使是守月与六界之主有深仇大恨,守月有心复仇,要借助蒲小丁他们的力量。可单凭几句话,蒲小丁他们不可能马上成长到能与六界之主一争高下。
蒲小丁不知道六界之主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对方的修为高低。在他看来, 六界之主完全不可战胜。
以前,蒲小丁只是发愁,金乌一族的血脉与傀儡一族克制,他和大飘有可能引来傀儡之子, 甚至于恐怖的傀儡之主。面对这些棘手的强敌, 他们的处境必定十分艰难。
谁知道,他们面临的不单单是神秘的傀儡之主, 还有本事高强的六界之主。
假如守月说的是实话,有能力完成六界历练的那些人,他们全都出了事。这是否意味着,阿九同样成为了被六界之主铲除的目标, 或者说阿九在王城府邸遭遇变故,那会儿对方就已经动手了。
对方有心置阿九于死地,奈何当时没能成功。
眼下,让蒲小丁较为安心的是,守月说他们的藏身地十分安全,这个藏身地非常珍贵。
要不然,守月不会来到这儿,更不会产生在这里居住的念头。
蒲小丁想不出应对强敌的办法,他偏过头看着阿九,等待阿九的决定。
他们有很多同伴,可不管是和傀儡一族相比,还是与六界之主那边相比,数量都少得不够看。
此外,他们有另一个难题,他们和王城新城主之间的联系。
城主既然来自六界之巅,那么城主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代表了六界之巅的思想,代表了六界之主的决定。
如此一来,蒲小丁他们从城主那儿得来的消息是否可靠?他们经历的困境会不会本就是陷阱,针对阿九或是针对其他人的陷阱?
蒲小丁忽然瞪大了双眼,他记起了一件事。他一想起城主在不断打探老神仙的行踪,他的心里相当不踏实。
花村和药村曾是老神仙居住之地,许愿井亦是出自老神仙之手。蒲小丁和阿九均是得到老神仙的相救,老神仙对他们有恩。
倘若,城主寻找老神仙,不是她真的要报答老神仙,而是别有用心。他们一不留神泄露了老神仙的下落,岂不是害了老神仙。
这一刻,蒲小丁的心情格外复杂,他不懂城主是否可信。
相比外面的那些人,蒲小丁更愿意相信老神仙,他也更愿意保护老神仙的安全。
阿九瞧出了蒲小丁的担忧,他示意蒲小丁不必紧张。且不说,他们眼下没有老先生确切的消息,就算有坏人找到老先生,老先生肯定也有应对的法子。
老先生为阿九寻了一条生路,凭老先生的本事,老先生也能为自己考虑一条生路。
阿九思索片刻,他问了守月一个他在意的问题:“你跟着我们来到村子?”
尽管他认为,守月并不是一路跟在他们身后,他仍然很必要确定守月如何找到这个地方。村子安全与否,与外人能不能轻松找来这儿有很大的关系。
听得这话,守月淡淡地看了看蒲小丁一眼。准确说来,他是看了和蒲小丁一起过来的养魂珠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我能判断他的准确位置。”
毫无悬念的,守月口中的“他”是指月凛。
月之子守护者既是要时刻保护月之子,自有辨别月之子行踪的特殊办法。若是守月找不到月凛,岂不是月凛死了,他都不知道。
然而,月凛清楚这不是全部。守月曾经是他的守护者,现在令牌毁了,他们的联系切断了,守月不是凭借以往的手段找到他。
具体是什么,守月没有说,月凛也不可能飘出养魂珠问他。
与月凛猜测的差不多,守月找他的办法确实变了。
守月判断月凛的位置所在,是通过月凛的肉身和魂魄之间的羁绊。守月的手里有被月凛抛弃了的躯壳,这具躯壳封在重重的魔气之中。
月凛放弃自己的肉身那会儿,他的生机还没散尽,他的寿命也没有走到尽头。只不过是月凛不愿再这么往前走了,他才选择了离去。
如果无人过问,月凛失去魂魄的空壳,或许会死亡,或许会被彻底炼化。
这些变化至今没能发生,只因月凛的肉身被守月的魔气封住,肉身依旧维持着年□□童的相貌,维持着寿元所剩无几的状态。
不过,外力终是外力,月凛的魂魄长久不返回肉身,肉身迟早一天会死亡。
有些话,守月不会道明,他说与不说,都没有多少意义。
眼下,他必须潜修一段时日,尽量多得恢复自己的力量。从他逃离月族的那一刻起,六界之巅多半就在琢磨捕捉他的新手段了。
守月不再是月之子的守护者,而月凛舍弃肉身,他也抛弃了月族少主的身份。他们已不再是从前的他们。
守月此前去了一趟月族,他虽对付了一部分人,奈何数目有限。唯有他的实力恢复如常,他才能重创破坏月族,此时的他还办不到。
由于守月被月族镇压的岁月极其漫长,在他恢复意识之前,期间的大小事宜,他一概不知,他仅能告诉阿九一些很久以前的过往。
守月的意思十分明确,他对自己挑选的这座小山十分满意,他愿意留在这儿,他才会大大方方的出现在阿九他们的跟前。
阿九与守月聊了小会儿,主要是六界历练和六界之巅的内容。阿九对守月的要求不高,只要守月不伤害周围的妖怪,不透露村子的位置,守月愿意在这儿暂住,那就在这儿住着好了。
村民们热情好客,守月很快就能深刻感受到。同样的,对于守月看好的湖里小山,阿九懒得多解释。坑妖井会不会坑魔,这不在阿九当前想管的范围内。
阿九离开守月那儿,告诉了大家关于守月的情况。而后,大伙儿各自回家。
蒲小丁忍不住问道:“阿九,我们近期还去地府吗?”
与地府合作是秦广王主动提出来的,由于阿九有鬼族的历练,根据人族皇城的经历,他们理应去一趟地府才行。
然而,阿九摇了摇头:“不急,鬼族的历练暂时放下。”
他的六界历练顺序已然打破,他现在不是马上就得赶去地府。
阿九不确定,打破历练顺序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眼下他不用着急处理鬼族的大难题了。只是,突兀显现的魔族历练很古怪,竟然一字半句的提示都看不见,阿九只知魔族历练开始,具体内容则无从得知。
他的力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遮挡住了。
守月出事早,使得守月对六界历练近期的情报了解少。
阿九没有夺取六界之主宝座的心思,可惜,他依旧不得不面对和守月相似的苦恼,如何躲过六界之主的抹杀。
没多久,蒲小丁陪着阿九又去了一趟王城,他们看似要和城主谈条件,实际上是拒绝和城主合作。阿九怕由老管家说这事,城主会对老管家不利,于是,他权衡再三,自己见了城主一面。
阿九坐在椅子上,他喝了一口茶,神情自若:“我实力不济,地府的求援远远不是我所能解决的。”
城主坚持让阿九去地府,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城主的属下全部交给他安排,跟随他一同前往地府就行。而不是他单枪匹马往地府冲,等他出了事,再被动的等待援助。
秦广王那事是教训,阿九不乐意再经历一次。双方谈不拢,大不了一拍两散。他对地府提供的好处完全不感兴趣,城主不能拿出基本的诚意,他无法同意这次的合作。
阿九找城主要诚意,其实,他只差没告诉城主:“你们完全没诚意。”
阿九尚未恢复妖族修为,他此刻也没有六界历练的妖族考验。城主逼急了他,他心一横抛下一切,安安静静的留在村子,直到这次妖王选拔结束。
这些人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他比城主更不怕王城失控,他又不是非要当妖王不可。
阿九的态度比以往强势,他不全信守月的话,却也深知六界之巅敌友不明的道理。若非必要,他何必淌浑水。
他猜不准六界之巅的心思,那就干脆不猜。
城主深深地看了阿九一眼,她拦住身边怒气冲冲的年轻将领,话语平静:“你当真要拒绝?”
“不是拒绝。”阿九平视城主,“我们是否合作,取决于六界之巅是否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