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叹息[悬疑](128)
“而且她们相当谨慎,几乎没有监控拍到过她们的正脸,就像只在暗中出没的影子一样。”
“我们该从哪里下手?”
西尔芙林喝着阿瑞贝格给他泡好的抹茶牛奶,大脑中快速闪过案件的各个信息,忽然捕捉到什么,抬起眼睫说:“或许我们该回到最初的问题?”
“什么问题?”崔维斯下意识道。
阿瑞贝格立马理解了西尔芙林的意思,因为他也正好想到这点,“回到最初我们提出的,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之一——‘艺术杀手’为什么消失了一年。”
“这一年她们去做什么了?是什么让她们收手?”
“或许她们也想结束,只是被模仿犯刺激到了,所以重操旧业?”福加提出自己的猜想。
“有这个可能,但是如果她们真的打算收手,就不该关注这些事情了,而应该逃离外界所有,浪迹天涯。”西尔芙林放下杯子——杯子依旧是阿瑞贝格的,他们对于这点已达成一致,一起用阿瑞贝格的杯子,喝西尔芙林的饮料。
阿瑞贝格其实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所以一开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西尔芙林还不同意,他认为阿瑞贝格不应该勉强他自己喝不喜欢喝的东西。
“你喜欢喝咖啡,就应该喝咖啡,就像你喜欢我,就可以吃掉我一样。”西尔芙林亲亲他的脸颊,这样说。
“可是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不再抗拒吃甜食了,”阿瑞贝格用拇指和食指抓住西尔芙林的双颊,嗓音含笑地说道:“毕竟我都能吃掉小芙这个糖分最高的甜食了。”
“而且觉得超级好吃。”
——阿瑞贝格接过喝了一口,又放回西尔芙林手边。
“尤兰达是个果断的人,做出决定后就不会再轻易改变,如果在一年前她们已经达成统一意见决定金盆洗手,那就绝不会有复出的那天。”阿瑞贝格说道。
……
之后的一切犹如梦中,莱托莎想,还是最恐怖、最能摧毁一个人的噩梦。
母亲辞职,自己被强制带走,福利院门口尤兰达平静又空洞的眼神,尤兰达重归死寂的背影,不合时宜的恐怖猜想,歇斯底里的尖叫,太阳穴的刺痛,世界的翻转变换,对现实彻底失去感知……
她有时候在想,精神病院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归宿,她本来就是天生的疯子,疯子谈什么爱恨,疯子怎么会有好结局?
疯子说爱,只会让周围的人觉得她更加疯癫得无可救药。
在福利院短暂的一年时光,所有的希望与许诺,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以及那被自己揣在每一寸血肉里好好护着的“荆棘与铅心”,她们这两个“怪胎”的爱情,全都如泡沫般碎裂了。
也许本身就是幻影。
一切都是她这个疯子的想象。
也许一切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命运写好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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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周的两万字榜单大功告成!
我变强了,也变虚了[化了][化了]
(hello,解读案件也要被标黄吗?)
第98章 爱情、爱情
“那一年莱托莎的父母开始找她了。”崔维斯打完电话后走进办公室, “玄文查到她父母在暗网上发布的‘寻找女儿’任务,任务注意事项也很有意思——‘抓捕对象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抓她回来, 不计代价’。”
“发现没有替代品了, 只有女儿才能成为他们不需要代价、不需要顾忌、也不需要赔偿的‘发泄物’,而且他们忍不住, 长期暴力形成的习惯像罂粟一样成瘾, 难以戒除。”西尔芙林边把玩着阿瑞贝格的手表边说, 像喜欢将玩具拆了重组的小孩一样——不一样的是, 西尔芙林拆的是上千万的名牌表。
泉茜看得心惊肉跳, 调查小组的人却早已见怪不怪。
“我没认错的话, 这款表是当季新款吧, 售价八千万?”泉茜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
“你没认错, 这是老大的正常操作——只要西尔喜欢, 老大就是几个亿的别墅跑车也能给他用来玩。”
“千金难抵美人笑啊, 对老大来说, 西尔高兴比他根本不缺的钞票珍贵多了。”乐衍耸肩,表示理解。
“所以这就是我抱不到美人归的原因吗?”泉茜悲凉一笑。
“别难过,爱情总会不期而至的。”乐衍拍拍她的肩膀。
“别离也是。”崔维斯听到她俩的悄悄话,接过话头说道, “当年莱托莎和尤兰达在福利院分别的时候,几乎去掉了她们的半条命, 莱托莎就是在那段时间被诊断出严重的精神疾病的, 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之后彻底疯癫,再也没办法恢复正常,一直到今天。”
“尤兰达则彻底失去与他人沟通的欲望, 也不再画画了,终日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死气,大家都称她为‘福利院的幽灵’。”
“所以她们非常惧怕别离,她们无法分开,再一次离开对方无异于剥夺她们的生命。”阿瑞贝格说道,“莱托莎父母的暗网‘通缉令’以及尤兰达父亲永不间断的骚扰追捕都让她们非常警惕。”
“再没有比血缘更难斩断的关系了,不解决这些她们永远脱离不了泥沼,永远得不到想要的‘自由’。”
西尔芙林把从手表上拆下来的零件分门别类地摆好,又一个一个组装——一些小动作能辅助自己思考——边说道:“而且家庭是她们的‘罪孽之源’,是一切痛苦与悲剧的起发地,哪怕杀再多的‘罪恶者’,也无法消解掉家庭给她们带来的伤害。”
“我记得你问过我‘这个案子是不是和正义使者的案子很像,凶手都是想替天行道,主持正义’?”西尔芙林忽然看向福加。
福加点点头,“对的,当时你说‘艺术杀手’和达尼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现在可以给你具体的答案了,”西尔芙林将手表重新组装好,“‘艺术杀手’根本无所谓公平正义。达尼尔是有一套自己的‘正义指标’的,他想把自己塑造成‘英雄’,但尤兰达和莱托莎则完全不同,她们不在意外界对她们的好坏评价,这个世界对她们来说都是恶的,所以善恶正义于她们而言都是笑话。”
“她们只在乎象征着她俩爱情、让她们两个惺惺相惜相识相知相爱的‘艺术’,这种‘艺术’是不可被玷污的,于是在还没处理完‘血缘关系’的这个时候,她们时隔一年再一次动手了。”
“她们行的是自己的道,只为自己复仇,也为展示宣告她们的爱情,其余更多的,再没有了。”
说到这,西尔芙林蓦地停住了,眉头微蹙。
“怎么了?”福加紧张地问。
西尔芙林摇摇头,将手中的手表翻来覆去地看,随后转头一脸认真严肃地对阿瑞贝格说:“你这块手表多少钱?”
“嗯?”阿瑞贝格下颌线绷得笔直,喉结轻滚把快要压抑不住的笑意咽下,看着西尔芙林一脸“我好像干坏事了”的可爱表情,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地回答:“不贵,怎么了?”
“我好像把你手表的一个零件搞丢了,怎么办?”西尔芙林的表情依旧严肃认真,似是真的在思考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