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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型工种 上(28)

作者:莫向晚 时间:2022-01-28 09:34 标签:快穿 系统 无CP 穿越时空

  男人的话语明白,当今天子已然姓柳,这是改不了的事实,纪家一向忠君,忠于如今天子,难道就不是忠君了吗?
  当年的柳无骨,如今也是这家国之主,如此硬拧着,得不了好的又是谁?
  于佛堂自守,真的就能无视那膏粱文绣尽皆是柳家所出了吗?
  装聋作哑,能得几时?
  “纪沉意,纪家还要不要立,就在你一念之间。”
  这一句,愈发重了。
  佛堂之后,半夜起来的纪墨听得“纪沉意”一词,都来不及奇怪为何佛堂里会有男声,直接就问:“谁是纪沉意?”
  这个词真是困扰了他良久,以他以为的系统投放定律来说,应该就在师父附近才是,哪里想到五年多,竟是没碰到一个姓纪的人,日思夜想,这个名字都要成咒了。
  夜半神思困顿,这一词就有如惊雷,直接让人清醒了。
  揉着眼睛跑到光下,跨入佛堂之中,看到一支烛火之下,两人,一个坐,一个站,相隔佛前桌案,各居阴影两边儿,坐着的是他的纪姑姑,站着的那个是个男人,华服锦衣,一张脸看起来不年轻,却也不显老,约莫三十多的样子,既不秃头又没肚腩,颇为挺拔磊落,面上些许胡须,柔顺有型,更添风雅。
  “你,你是……”
  纪墨看着男人,眼睛亮了亮,“纪沉意”三个字就在嘴边儿,差点儿咬到舌,却听那男人说:“我是你的姑父柳仲钧。”
  被这个“姑父”又醒了醒神儿,纪墨看了姑父柳仲钧一眼,又看向纪姑姑,见得她微微点头,这才转脸叫了一声:“姑父!”声音清脆。
  柳仲钧微微点头,看向纪姑姑,纪姑姑也于此时抬眼,道:“很晚了,你回吧。”
  她是对柳仲钧说的,柳仲钧明明要被逐客,嘴角却有了笑意,道:“夜深露重,你们也早些休息,有什么话,明日说不迟。”
  纪姑姑颔首不语,柳仲钧不再多说,直接离开了,他的宽袖长袍,大步而出迎风而鼓,自有一股子风流气度。
  纪墨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奇,五年多,竟是头一次见这位姑父,心里多少问题,转头看向纪姑姑的时候又都转成了对“纪沉意”的惦记,回想刚才初闻,分明是个男声,所以,原来纪姑姑就是纪沉意吗?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竟是我姑姑!
  “姑姑,姑姑,你的名字原来叫做‘沉意’吗,真好听!”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纪墨重新捡起曾经的工夫来,希望能够从纪姑姑嘴里听到更多的事情,比如说刚才那位柳姑父,怎么从来都不曾听闻。
  “沉水灼焰光,意凝锐气生。你若要学铸剑术,当知‘沉’‘意’为先,幼时,先父如此告知,名若铸剑,人亦如剑,千锤百炼,宁折不弯。”
  纪姑姑站起身来,拉着纪墨的手,往后面走,佛前香烟已经被风吹散,冷意透过衣衫,手指也冰凉了,心中却似有团火,还在熊熊燃烧,从不曾熄灭。
  一步步往后面走,跨过门槛,把纪墨送回他的房间,看着他躺在床上,纪姑姑嘶哑的声音并不好听,在这深夜听来,更有几分呜咽似挽歌哀曲,却又有铮铮不屈之意,凝出一段骨来,取走了所有的邪气妄念。
  “今日已经很晚了,早些睡,若要知道什么,明日姑姑再告诉你,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好。”
  感受着纪姑姑的手摸过自己的头顶,纪墨乖巧地闭上了眼,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也不怕人跑了。
  瞧着他安静了一会儿,纪姑姑便起身离开了,等她走了小半刻,纪墨悄悄睁开了一只眼,起夜的目的还没完成呐,唉,以后睡前再不喝那么多水了。
  不,这次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否则,几时才能找到纪沉意啊!
  反复思量,又是一个教训,他一直都当这名字是属于男子的,不见半点儿女子柔顺,可它就是女子之名,而女子之名,古代的女子之名,几乎没有什么被叫起来的机会。
  以纪姑姑为例,平日里的丫鬟自然不会叫她的名字,旁人……就没有什么旁人,且,古代连名带姓叫一个人,跟指着鼻子骂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等等,骂人!
  刚才柳姑父和纪姑姑是在吵架?
  这可真是……他们吵什么啊?纪墨当时所有的念头都在“纪沉意”这个名字上,竟是没注意名字之后跟着的句子是什么了,这会儿反复回想也没想起来,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早起吃早饭的时候,因为纪墨起得晚了,也没时间问纪姑姑这些事情,匆匆拿着书和功课就去赵先生那里了,然后是去孔师傅那边儿,午饭都是在外头吃的,等到下午下课回到佛堂,纪姑姑正在念佛,又要等上一等。
  都已经等了一天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纪墨在佛堂前一圈圈地转,小供桌旁边儿的佛经也被反复翻开反复合上,好容易等得人出来,便要问,又被纪姑姑止住了:“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话憋在嘴边儿的纪墨点头,吃饭,吃完了说!一定要说清楚了!


第26章
  一顿饭食不知味儿,快快吃完了,纪墨眼巴巴地看着纪姑姑品茶,她浅啜了几口茶水之后,才在纪墨期待的目光之下说起了那有些沉痛的陈年旧事。
  那个时候,纪家是铸剑世家,因世代为君王铸剑而享有美誉,忠君,是刻在每一个纪家人脊梁之上引以为傲的文字,纪家的那一代家主是个脾气很倔的倔老头,眼里头看不到旁的人家。
  “当年的柳家,鹤州柳,名声并不好听,虽是世家望族,却曾投于叛军,又拨乱反正之过而被视为墙头草,这段婚事,是他求来,也是我争取的,剑出无悔,我那时候是真的很高兴……”
  回忆起这一段过往来,嘴角的笑容都还带着一丝夹着苦涩的蜜意,如香醇的茶,无论多么香醇,嚼起那叶来,也只有苦与涩。
  “谁能想到,柳家当年就有不臣之心,想要的是我纪家的铸剑术。”
  纪墨听到这里很想默默举手,从孔师傅那里他知道铸剑师比想象中高端许多,绝对不是铁匠之流的,也就是说他们铸出来的剑每一把都有名号,如历史上的什么十大名剑之类的,这种剑,一把两把,又能对局面产生什么影响呢?
  而且,铸剑术就算再厉害,铸造一把剑的时间也必然很长,柳家剑指王侯,不说等不等得了那么长时间,柳家想要的肯定不是去当一个为王侯铸剑的铸剑世家,那么,从纪家要来铸剑术给别人用,跟直接用纪家有什么不同呢?
  这些问题显得有点儿深奥,纪墨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个五岁多的孩子,不好问,便只压在心底,默默听。
  “忠君是纪家的骨,知道了柳家谋算,纪家自然不肯低头……那一场火,把什么都烧没了,如今,又有几个人还记得纪家呢?”
  纪姑姑说到末了,轻叹,满是怅然,她那时候听到消息已经晚了,跑回去便见得大火烧红了一方天空,想也没想就冲进去了,被人救出后就毁了容,太痛了,她不想活,是想死的,心中有恨,又不甘如此死了。
  恶鬼一样躺了不知道多久,跟他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后还是被救治了,就这样活下来了,活到了现在。
  纪墨早就知道纪姑姑的性子是敢爱敢恨的,寥寥数语之中的爱恨情仇都被略过了,但对他来说,那些都是能够稍稍想到一二的,国仇家恨,大抵如是。
  最为可笑的是,当年纪家宁可全家自焚都不肯稍稍低头的柳家,如今竟然成了明堂天子,那,当年纪家的坚持又成了什么?毫无意义。
  便是如今回想起来,又有多少叹惋,若是那时候知道如今会如此,纪家,纪家,纪家怕是也会那般选择。
  “我们记着就行了,要旁人记做什么?便是我们都记不住了,不是还能写书吗?写出来,让历史记住!”
  孩子的声音朗朗,全无阴霾,一语照亮佛堂,让纪姑姑也从那种怅然之中抽回神思,看向纪墨,露出了一个浅笑来,像是在笑他的孩子话,却也真的觉得轻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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