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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每天都想守寡(55)

作者:仰玩玄度 时间:2023-10-25 10:28 标签:强强 甜文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打猎?哦……”沈鹊白算了算日子,“皇家猎苑是不是?陛下去吗?”
  雁潮说:“要去的,否则殿下也不会参加。”
  “我知道了,但是,”沈鹊白从摇椅上起身,抬脚往外走,“你们家殿下还欠我东西没给呢。”
  雁潮跟上去,说:“殿下今晚要——”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沈鹊白抬手让雁潮不必跟了,自己出门去逮祝鹤行。
  *
  滔天热焰喷吐怒浪,将信王府吞噬入腹。
  王府门前躺着几具被鞭打致死的尸体,血飚石阶,烂肉横飞。焦烟糅杂了腥臭,哪怕何浩在刑部见过不少牢狱血腥,此时胃里也止不住地哪咤闹海。
  可他抿紧唇,连同神情一起竭力强忍。
  大火肆虐,贪婪地蚕食这座曾经辉煌倨傲的王府,何浩甚至感觉被汗浸湿的后背一片灼热。他抿紧的嘴颤开,还没来得及说出完整词句,僵直许久的双腿先彻底软了。
  “砰!”
  双膝剧痛,何浩不敢喊疼,颤声道:“殿、殿下恕罪,下官、官失礼……”
  果皮剥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声音。
  “我又不吃人,何大人怎么这么怕我?”祝鹤行坐在阶下的檀木椅上,香满坐着矮凳候在他腿边,手里端着盘饱满冷红的荔枝,闻言笑着说,“殿下可亲可敬,何大人怎会怕您呢?他是离火太近,怕自己也被烧着了。”
  何浩闻言立刻埋着头爬下阶梯,直到眼前出现一双不沾尘泥的雪锦靴面,和一角轻飘飘的雪青色袍摆。汗从他鼻尖滴下,分不清是冷的,还是热的,“殿、殿下……”
  祝鹤行没有看他,有些忧愁地说:“都察院左都御史、永州知州、信王府护卫司统领,我方才把他们都杀了,何大人会不会觉得我杀孽太过?”
  火好像烧到了身上,何浩破声道:“他们罪、罪大恶极,该死!殿下是奉旨办事、秉公处理,不过,一点都不过!”
  祝鹤行将荔枝皮轻轻丢到何浩的官帽上。
  何浩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何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记得你之前呈报,说永州知州贪污赈银一事与信王无关,他清清白白。”祝鹤行抬脚踩住何浩的后颈,轻轻往地上碾,“何大人为刑部侍郎,也不是新官上任了,怎么还会犯下这等错误?是你能力不够,险些放任信王这个罪魁祸首继续逍遥富贵?还是,你也和这几具尸体一样,待信王的忠敬超过了陛下和大梁?”
  香满侧目,看见何浩紧贴地面的侧脸一片灰白。
  永州知州曾为信王门生,何浩从前也承过信王的举荐之恩,但陛下仍让刑部主审,这几日朝间暗议陛下是要帮这位唯一还在世的兄弟撇清干系,维护天家颜面,却不想在何浩呈报此事确与信王无干后,陛下竟立召明瑄殿下领宣翊卫重审。
  不出半日,祝鹤行便将主谋信王钉死在罪案。众人才了然,这哪是私心维护,分明是釜底抽薪!
  何浩只悔自己咬了帝王的鱼饵,这会儿被拖出水面,逃不得了!他后颈钝痛,声泪俱下道:“下官糊涂,下官是被猪油蒙了心,殿——”
  祝鹤行抬脚时踹翻他的官帽,荔枝壳落了地,“无妨,洗干净就好了。”
  何浩鼻涕糊脸,浑身抖如筛糠,还不及求饶,就被最近的宣翊卫用粗布堵嘴,强硬地拖了下去。
  “主子,少吃点,荔枝上火。”听鸢拿湿帕子给祝鹤行净手,“这就要烧没了,信王还没出来,是不是消息出错了,他没有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套?或者已经被烧死了?主子,您这消息到底是哪来的?”
  祝鹤行擦净手指,突然觉得舌尖有点疼,还真是上火了。他将帕子丢给听鸢,语气不太高兴,“这不就出来了?”
  听鸢转身见一人踉跄着从府里跑出来,被门槛绊了个狗啃屎。这人浑身脏污,还没爬起便声嘶力竭道:“祝鹤行,你敢!本王是陛下的弟弟——”
  “陛下旨意:信王贵为皇亲,却与朝官私相授受,协同假造赈灾手册,上下勾结、肆意贪吞赈银,伤残善类,又抗旨拒捕,其害不浅,天理难容,着宣翊卫即刻追寻信王行踪,立斩刀下。”祝鹤行懒得听他废话,“来啊,请王爷上梁。”
  信王吼怒着扑上来,“祝鹤行,一介佞幸小宠,贱——”
  听鸢上前,一脚踹中信王心窝!
  信王呕出口血,被两个宣翊卫眼疾手快地用粗绳绞了脖子,拖拽至府门前,悬挂于门梁之上。他脚尖离地,微凸的双眼憎恨地瞪着祝鹤行,满是咒骂。
  祝鹤行随便他瞪,说:“人都死哪去了?年纪轻轻的腿脚就不利索了,还当什么差,滚回家给自己准备棺材去!”
  “来了来了!”
  一队宣翊卫骑马赶来,后头跟着栽着灭火工具的人马。卫巍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赶到祝鹤行跟前,“哎哟殿下别啊!”
  祝鹤行说:“得,干活去吧,要是让大火烧秃了别家大人的屋顶,他们得参我了。”
  卫巍应声而去,一旁的香满也站起来,说:“殿下,信王伏诛,奴婢便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等祝鹤行点头,香满行了一礼,转身几步翻身上马,驾马跑了。
  “漂亮!”听鸢赞了一声,“香满的骑术不愧是陛下教的。”
  祝鹤行说:“二皇子的骑术也是陛下教的。”
  可二皇子半月前才从马背上摔下来,跑平道时摔的。
  听鸢不好和他一起嘲讽二皇子有负师恩的骑术,转移了话题,“信王虽无实职,但好歹是个王爷,俸禄加宫中赏赐也是数目可观,却冒险去贪赈银,此前属下本以为是人性贪得无厌。”听鸢跟着祝鹤行往坊门走,道出了自己的新想法,“这火在咱们到之前就烧起来了,应该不是信王放来烧自己的,那会不会是有人怕他说出什么,或者信王府还藏了别的不能见人的东西?”
  祝鹤行的袍摆逶迤夜风,轻飘飘地晃,垂手时右腕上的珠串坠下来,露出点黝黑的润光。他说:“能让信王做出这等混账事的人,可难找啊。”
  信王府往前往后的府宅住的都是达官贵胄,信王今夜是彻底安眠了,但其他人怕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两人慢悠悠地晃到坊门,一路高门紧闭,恍若死街。
  走到马车前,祝鹤行刚要上车,卫巍突然从后面追上来,说:“殿下,卑职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不知该不该说,那就别说。”祝鹤行说。
  卫巍说:“可……是关于公子的。”
  祝鹤行侧目,卫巍清了清嗓子,小声说:“之前在刑部办事院见到公子,卑职便觉得公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想不起来,前两日卑职去北安大街办差,刚好碰见六殿下在那边给姑娘们画画,卑职总算想起来公子为何眼熟了——前段时日去永州暗查赈银一案,卑职在坊间暗访时也路过一家画楼,当时聚集了许多书生小姐在楼前画像,卑职打眼一瞧,看见其中一幅画像上的绯衣男子俊俏无数,天人之姿,如今想来就是公子。”
  祝鹤行捻珠的手一顿,“画像的人是谁?”
  “他背对着,卑职没看见相貌,只记得他身高腿长,当日穿的是一身牙色长袍,布料价值不菲,想来也是大富贵。”卫巍说。
  祝鹤行松手,玖玉串挎进指间,他转身上了车,说:“他画的不是阿九。”
  卫巍“啊”了一声,被听鸳使了眼色,立马反应过来,说:“是,是卑职看错了!”
  后方风吹焦烟,余火熄了,可枯焦味闷人口鼻,令人如鲠在喉。


第53章 狩猎
  “殿下, 糖铺到了。”
  听鸳在店铺门前停下马车,作势要下车去买,“公子想吃什么样式儿的?”
  车门打开,祝鹤行下了车, 自行去买。走进铺子, 还在同客人说笑的老板面色一肃, 立马就要绕出柜台行礼, 祝鹤行抬手制止,眼神落在柜前的客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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