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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197)

作者:thymes 时间:2025-12-10 10:37 标签: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轻松

  他心中一震,恍然间想起了许多事情。雀蛇一族那被诅咒的天赋,近能将修行有成的金翅鸟族人纳入掌控,连朝夕相处的旁人都看不出破绽;远能从无到有拉起一支妖军,虽说牧若虚功亏一篑,败亡时妖军也即溃散,但其间的手法,无不有种令人心惊的影子。
  若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星仪的踪迹就是在牧若虚的记忆中,或许他还不会立刻想到此节。现在看来,星仪不费吹灰之力就借翟歆的躯壳行动,这与牧若虚把别人的肉身当做屋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行迹,何其相似?
  谢真一时间思绪纷乱,星仪与雀蛇一族必有渊源,可其中纠葛并非一目了然。倘若雀蛇不是一支妖族,而是一个门派,那他就会猜想是星仪从牧氏那里学到了术法。然而这不是术法,而是雀蛇的血脉天赋,甚至还依赖于他们阴阳双魂而生,学是没法学的,从中模仿倒是勉强有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星仪其实就是有雀蛇血脉的妖族,但他总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正自思索,翟歆已经冷笑道:“谁也不像,那才对了!星仪这人,你要是只与他喝一盏茶,谈谈天,你准会觉得他为人特别和善。跟他在城中走一走,你就见他对贩夫走卒,或者皇亲贵胄,全都一视同仁,客客气气。我这样看不惯高来高去的仙人,起初都觉得他不错,就是因为他不像那些满心都是仙凡有别的修士那样,不拿正眼看人,可你猜怎么着?”
  谢真没明白他怎么忽然扯开了话头,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跟了一句:“怎么?”
  翟歆道:“他啊,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说任何人,就是不管凡人,还是仙人,还是妖族,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分别……哼,他掩饰得是不差,但我好歹也是被他折腾了这么久,我还能看不出来?这家伙傲慢到没边儿了!你要是问他,你的术法是学自谁家?他就会说——”
  只见他神情一正,面上带着淡淡笑意,用与星仪十分相似的语调说道:“我要走的,自然是前人未行之路。”
  见他忽然模仿星仪变了个脸,谢真只觉毛骨悚然。
  翟歆扭了扭脖子,重又恢复了那颇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态,继续道:“那术法说白了,就像是把所有人的心魂全都倒在一起搅一搅。有人是水,有人是酒,有人是粥,混到一起就是一锅泥汤,这些心魂合一时,我是其中主导。一个动念,众人便都能领会,我就好像化身无数,同时在每一个人心中指挥他们,实话说那感觉挺好的……下了战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
  谢真听得十分仔细,翟歆瞥了他一眼,又道:“这么听起来,是不是不大像邪术了?当然,一直照这么下去的话,我最后可能就不会进棺材了。”
  “这样多人的神魂在你身上集聚,最后一定使你难以支撑。”谢真道。
  翟歆大为扫兴:“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作甚!”
  谢真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星仪在禁军上搞了什么名堂。正如他所说,这既不是仙门术法,也不是妖族手段,而是“凡人也能使出的神通”。
  哪怕从未踏上修行之路,人人也一样都有心魂,只是有的强韧,有的脆弱一些。星仪在禁军中作的这番尝试,将凡人的心魂交错相融,稍有差错,这几千上万的无辜军士就要沦为行尸走肉。
  翟歆并不明白此间凶险,只以为被切来切去的是自己,牺牲起来就他一个。殊不知这术法一成,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星仪手中摆弄的不止整支禁军,甚至也有临琅的国运。用在刀尖跳舞已不足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一边转圈一边翻跟头。
  谢真隐隐感到他窥见了超乎他想象的往事一角,正想追问,却见翟歆轻声道:“看来二位聊得很有兴致?”
  这句话出口之后,才有一道金色流光从窗外飞入,向他额头落了进去。
  翟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登时变化起来,重又显出生机。但在谢真看来,他倒宁可对着那张枯干憔悴的面容。
  星仪接管了这躯壳后,伸手在颈侧抚下去,似在确认它是否恢复如常。谢真嘲道:“怎么,没被冷风吹到脱皮?”
  “今日山上的风不算大。”星仪从容道,“也好,等下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谢真:“死都要死了,吃不吃苦头的,倒也无关紧要。”
  星仪微微一笑,刚要说话,脸色却有点异样。他在原地顿了片刻,忽然推开遮着窗洞的毯子,直接就从窗户飘然飞身出去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跳窗户,谢真一时愕然,随即就听到了远处什么东西被吐到地上的声音。
  谢真:“……”
  好一会后,星仪在窗外道:“劳驾,递杯茶来。”
  谢真:“您是不是忘了我手还被捆在椅子上来着?”
  星仪:“……”


第121章 踏雪行(四)
  被翟歆这么摆了一道,星仪又离开了片刻,回来时重又恢复了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对谢真道:“见笑了。”
  谢真确实很想笑,但看着这翟歆的脸,又怎么都笑不出来。星仪两指一捺,他双腕上金环应声松开,还没等他活动一下手臂,那两枚金环便往当中一碰,将他两手牢牢地并在了一起。
  总归不再被捆在椅子上了,谢真也不管星仪还有什么把戏,自顾自地站起身,左右转了一转,稍稍缓解了坐姿的僵硬。
  星仪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挺自在。”
  “哪里自在了?”谢真奇道。
  星仪望着他被扣在一起,仿佛戴着枷锁的双手,悠悠道:“见了不少落入下风时就觉得尊严扫地的修士,像你这般处之泰然的,并不太多。”
  谢真心道现在哪里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但也看出星仪这人惯以拨弄他人心境取乐,说这话总不会抱着什么好心,便不答话。
  星仪微微一笑,挨个掂了掂桌上的酒壶,还有一只是满的,便提了过来。另一手随手把风帽往谢真头上一罩,挥出一道金砂,将他卷住,越窗而去。
  没过一会,谢真就知道星仪那句“少吃点苦头”是什么意思了。
  与来时赶路相比,这次他们飞得不高,堪堪越过林梢,然而空中寒气凛冽,远非在地面行走可比,不多时,谢真就感觉从里到外都冻了个透。
  德音大雪皑皑的山林在下方,犹如一片缭绕的云烟,向后疾退而去。树木枝叶落尽,梢头满是积雪,偶尔也能见到湖面结冻,绵延冰河如同曲折的银线。纵使山势有所起伏,四下里也还是同样景色,无从辨别道路,只知道大约是朝着西北而去。
  被金砂卷着,一时无事可做,谢真默运灵视,只见胸中的灵气茧还是老样子,就连想调用些来抵御寒意,也是难以做到。他不知这情形要持续多久,若是得花个十年八年的才能恢复,他就不奇怪为什么蝉花的祖辈在外海混不下去了……
  正琢磨着,他突然感到灵气茧上微微震动,透出些许温热。
  这茧并非真的丝茧,只是紧紧缠绕在一处的灵气,然而此刻它却仿佛抽丝一般,剥落了一条细细的红线。一经落下,红线便化为融融暖意,游入他四肢百骸之间。
  风声呼啸中,星仪讶道:“火行灵气?”
  四周一阵波荡,谢真忽觉有几颗金砂顺着手背爬了上来,压在腕脉上。他两手被金环扣住,五指却还能活动,顺势捏住了一颗,触手冰冷,捻在手指之间时,仍能感到其中细小的棱角。
  “这灵气不是你的,”星仪自言自语,“从哪里……罢了,多少也猜得到。”
  谢真暗想,兴许正是因那火行灵气与他自身非出同源,没有被灵气茧全盘缠住,如今才有一丝散溢出来。
  暖意自内而外,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尽管微弱,也如火焰般蓬勃不息。长明当初渡入的灵气,在远隔千里的朔风中,仍旧于血脉中绵绵流动,为他驱散了沁入骨髓的严寒。
  他仿佛听到耳边星仪轻叹一声,夹在流动的风声里,难以辨得分明。又过得不久,他们从半空降下,重又落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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