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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136)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 标签:宫廷 架空 救赎 酸酸

  腿脚不利索?怕是在想旁的什么事罢!
  我眼尾抽了抽,伸腿就迈开步子走,“皇叔真是思虑周全。”
  “公子心不在皇上,可皇上这些年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公子。”内监快步跟在我身侧,“这人啊,到底是有一道血脉连着,才更加相知相熟,公子说是不是?”
  见我抿唇不言,他捏着细嗓道:“嗨——瞧奴才这张笨嘴,说的都是些什么零七八碎的话!”
  “若是公公的这张嘴笨,恐怕天底下就没有能说会道的人了。那依公公所见,皇叔记挂的究竟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张脸?”相隔这些年,他还是一心劝我归顺沈澜。我堵气似的瞥他一眼,抬腿就跨上了那乘轿辇,“得了,走罢。”
  前后八名宫奴稳稳将轿辇抬起,我将右肘支在座上撑着额侧闭目养神,心中则思考着如何将母亲之事告诉沈澜,一面怕他颓然失意无心于朝政,一面怕他过于冲动将前朝后宫搅个天翻地覆。
  半晌,跟了半路的内监突然出声道:“皇上若非念着公子这个人,怎会十数年不入后宫呢?”
  “什么?”我骤然被打断思绪,有些诧异。
  内监摇了摇头,不再多言,只道:“公子,请——”
  话音刚落,轿辇稳稳地落下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个短的,明天还有一更,记得来看!

第100章 刺客
  归墟殿内灯火通明,照旧点着甘甜芳润的龙腹香。长靴落在铺有栽绒金线串枝莲地毯上,倒叫我想起了他从前说过的话——
  “朕在归墟殿设了暗室,你就住在那里,给朕当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皇妃。”
  我略略扫了一眼,至今未见得那用来藏娇的金屋在何处,目光却捕捉到一片明黄的缂丝衣袖搭在檀木架上。沈澜背对我而立,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捏着支金镶红宝石花开富贵簪。烛火一晃,墙上便映上了粼粼金影。
  我不肖猜也知道,能被他这般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的,唯有我母亲的遗物。
  未及开口,便听沈澜一声叹。他将金簪落入锦匣中,转身拂袖而来,一双敛住月色的目原盯在我眉眼之间,忽而向下一落,原本舒和的面就垮了三分。
  我心虚地抬手一抚,果真在唇畔触到些许花汁干涸后落下的印记。
  沈澜不问我脸上为何有污物,或许他也不必问,径直将眉拧起,斥道:“越发不懂规矩了,你有什么事滚回自己院里闭起门来做,光天化日之下在御园中行的都是些什么举动。就算是在南蛮之地,渊人的风骨也不能丢。”
  “我的风骨早折在这渊宫中了,倒是在万明重又立起了三分。”我呛他,“皇叔若是没有别的话,我就告退了。”
  “你!”沈澜似有怒意,却不知为何又软了语调,叹到,“你和那蛮王就这般好么?”
  “皇叔都亲眼目睹了,又何必来问我呢?”我敛衣落座于紫檀木雕花椅上,随手倒了盏茶递在唇边正欲饮下,忽觉沈澜的神色有些奇怪。
  是了,先前在伽萨身边潇洒惯了,忘了面前这位是我皇叔,万人之上的大渊天子。
  我讪讪将茶转而递给了他,“皇叔喝茶。”
  “你和那蛮王就这般好么?”沈澜瞥了眼放在桌边的茶,复又问道。
  我点头应道:“是,他批奏章时就算我在一旁唱歌,他也不生气。”
  闻言,沈澜的眸子动了动,“朕批奏章时,也准你在一旁唱歌。”
  “就算皇叔准,这宫中诸人准么?京城诸公准么?渊国的百姓们准么?”我无奈笑笑,意味深长道,“皇叔,渊国的规矩能压死人,只言片语亦能毁人一生。”
  “鹤儿,朕知道你从前受了许多委屈。”沈澜移步上前,阴影自头顶倾泄而下,我搭住扶手起了身,“回朕身边来,朕决计不再叫任何人有伤你的机会。”
  我立在他面前,只需稍稍抬目便能见他那双眼尾细小的皱痕,仍是瑕不掩瑜的漂亮。念及母亲年轻时温柔如桃花的美人面,我竟有些不堪的悖逆想法自心底生出。
  若是当初没有太后的教唆,也许他们二人才算是一段京城中人人艳羡的佳话,至于我那父王……不要也罢。
  沈澜许是窥见我眼底藏着的柔情,自以为说动了我,竟兀自伸手将我的手拉至掌心。我猛然一怔,便将手从那宽厚的掌里抽了出来。
  “若是皇叔当真心疼我,当初就不会将我送去万明,哪怕是倾尽国库也会与万明背水一战。”我自嘲地摇摇头,复而抬眸注视着他,“其实皇叔知道。             渊国的江山社稷与我这一个人比起来孰轻孰重,也知道我并非皇叔心中所念之人。”
  他面色一凝,目光黯淡几分,却不曾出言责备我的言语失格。
  “皇叔知道我与伽萨有过肌肤之亲。”我将唇一勾,“原以为皇叔会大怒,如今看来到像是有些放下了。”
  沈澜被这话噎了嗓子,片刻才道:“朕知道他会强迫你,其间许多不得已,朕不怪你。”
  “皇叔错了,是我将自己送给他的。”我淡淡一句,叫大渊最金贵的天子面上红一阵白一阵,险些泛出铁青色。
  “我愿意将终生托付与他,因着他看过来时满眼都是我。”我缓缓道,“皇叔的眼神每次透过我,都是在看谁呢?”
  看着沈澜怅然若失的模样,我颇有些于心不忍,只道:“我从前年纪小,不明白皇叔的痛处,只当皇叔仗着身居高位肆意妄为。后来经过许多事,也尝过痛失所爱后肝肠寸断之感,知道皇叔心里亦苦。”
  “既然如此,你就该留在朕身边替你那母亲偿还。”他赤红着眼,一时情绪激动起来。
  门外的内监大抵时刻留意着殿内的动向,此时忙在殿外隔着门道:“陛下息怒——”
  那“怒”字还未落尽尾音,便被沈澜失态地一声喝止,“滚!”
  外头传来窸窣声音,想来是内监连滚带爬地躲开,又像是风拂动屋顶瓦片刮擦之声。我定了定心神,道:“若是我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呢?”
  闻言,沈澜骤然转身,两眼凶神恶煞地盯着我,飞旋衣角自空中带起一阵风。
  “隐情?当初人人都说她为了攀附储君、上赶着将自己送到嘉王府中,就连梁府都与她断绝了关系,还能有什么隐情?”他自鼻腔里重重地哼一声,“难不成是有人拿着刀逼她去的么?”
  我恨他这一番话执迷不悟地误解母亲,当即气得抬腿就要走,临到门口又不死心,回首道:“皇叔或许不知道,母亲那时当真是满心欢意地以为自己将要嫁与在水中救她之人。”
  “什么?”沈澜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胸膛剧烈地起伏,“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我说,”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鼻尖有些发酸,“母亲当初,也曾一心奔着那入水救人者而去。”
  -
  从日中到日暮,我给沈澜细细讲述了阴差阳错的一场误会,又与他说起从前在王府时的种种。其间自然略去些困苦的部份,只说母亲如何在树下弹琴与我听,如何在皑皑雪中就着红烛剪一枝似有暗香的梅。
  沈澜的唇从薄红到煞白,又渐渐露出血色。他默然许久,久到内监猜不准是他终于得了手,还是我犯上伤了他。
  “陛下……”内监那尖细的声音再次于门外响起。沈澜垂着的眼里似有泪意,又是一声沙哑且无力的“滚”字脱口而出。
  门外那人再次连滚带爬地让开,瓦片摩挲得“沙沙”直响。
  “贺加兰因。”眼前的男人眼底升腾起从未有过的恨意,潮水般几乎将万物吞噬一口,“好啊,朕与阿栖受你蒙骗这些年,只当缘悭分浅,原来是事在人为。”血丝飞快攀上那温润如玉的墨瞳,煦煦的面因悲愤而抽搐着,让我以为他下一刻便要去将太后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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