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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239)

作者: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1:45 标签:宫廷 架空 救赎 酸酸

  她一个眼神,白虹便退了出去。
  “嫂嫂,好久不见。”她敛裙坐下,铺面的威严压来。她的嗓音较从前更低沉缓慢,让我一时有些耳生。
  我道:“你知道的,‘嫂嫂’这两个字我如今担待不起了。”
  “王兄为你神伤多日了。”伽殷开门见山地,并不为我的遭遇叹息。她只是道,“嫂嫂,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可王兄整日暗自伤心,我不能坐视不管。”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在我面前说话,以至于我几乎能猜出她的意思。
  “世上能哄他高兴的人,难道只有我么?”我问。
  伽殷道:“这两年我寻过多少法子,都医不了他的心病。嫂嫂,唯独你了,你去看一看他,他会很开心的。”
  我心叹一声果真是自小养大的恩情,也知道难躲,道:“我目不能视,如何看他?”
  闻言,伽殷便道:“今日不能,总有能见他的时候。嫂嫂,你不在时,王兄已经改了许多,你见一见他便能明白,过去的那些事他已经极力补救了。哪怕往后你不愿做我的嫂嫂,只宽慰他几句,叫他解开心结,我也不做那般死缠烂打的人。”
  我想起那片小小的水痕,没有开口。
  见我没有应答,伽殷道:“我知道嫂嫂心中不愿意见他,只当帮我一个忙,我自然也准备了礼谢嫂嫂。”
  我掀了掀睫,她便凑近了,附耳道:“嫂嫂离宫在外这些日子,难道就不想知道宴月的下落么?”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这章重写了好几遍,果然写虐文除了让我伤心还有什么好处呢

第178章 醉酒
  冬日的迹象一点点变深,火炉中的碳也愈加红亮,可我总觉得屋内结着一层薄薄的冰。
  不厚,却固执地包裹着一颗心。
  他落在掌心的那滴泪在我心中悬了很久,久到被北风吹成了冰。
  其实那一滴泪落下来又何妨,我未必看见,也未必摸着。可他偏偏用手托着,不知是生怕沾湿了床铺半分,还是怕落下的声音叫我生厌。
  我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么?
  我闷闷地,抬手用金夹夹起发灰的炭往外拿。手上的力道太大,已然松散的炭四分五裂,灰扑扑地落满了地毯。
  白虹见状,蹲下身去收拾。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我放下夹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白虹闷着头,“王说贵人身边不能没人照顾,觉得奴还算堪用。”
  “喔?是么?”我道,“我看着觉得倒不是为这个。你是自请来的罢?”
  后者屈下的脊梁一僵,默不作声地清扫地毯上的灰。
  “看你这么些时候寸步不离的,若放在过去,也该寻个空和青云会一会。”我道,“你们闹得不快?”
  “各有各的前程奔,没有彼此牵绊的道理。”白虹说。
  “难道你的前程在我这里么?”我对他与青云的事不加以评判,反倒想起个人来,“若是桑鸠回来,你的身份怕要低青云一头。”
  白虹对此并无不快,更像是没放在心上。他道:“桑鸠在郡主那处,整座明珠阁都被人牢牢看守着,他出不来。”
  我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心上一凛,“桑鸠怎么了?”
  “贵人以后会知道的。”白虹道,“也不会让桑鸠近身伺候的。”
  -
  我整日在屋内假作养病,白虹耶心照不宣地帮我掩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了就卧在殿内一尊弥勒榻上休息。
  是夜,门外轻轻响了三声,是他与我约定好的暗号。我闭上眼,一只手悬空垂在榻边。
  伽萨的步子有些沉重,想必是整日里看那些文书累得慌。照他的性子,当日的奏折不看完是不肯歇息的,为了得空来见我,他必定起早贪黑地批阅。
  纵使疲累,他在踏进寝殿时还是控制住了步伐。
  我眨了眨眼,只见他顿住脚步,立在原地观望了许久,见我久未有动作才放心地继续挪动。
  同前几回一样,他也只是小心地靠近些,仿佛要偎着我取暖。
  这个冬日,他心里大约也是泛着凉意的。
  伽萨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我那只垂在榻边的手,半截腕露在外头,皮包着纤细的骨,中间一层薄瘦的肉显得时有时无。
  他犹豫地想触我的指尖,却又在半空里徘徊,最终也只是隔空碰了碰。
  我看着他被我的手吸引,像只得了吊穗的狸奴。而狸奴上蹿下跳地扑穗,他却百般克制,最终也没有将手握上来。
  未几,他轻轻打了个哈欠,起身去了外头。我支起耳朵,便听得他低低地与白虹交代,将我的那只手裹进被褥里,千万不要叫我着凉。
  我看着帘外被拉得颀长的人影,又打量着殿内始终被故意剪得发暗的烛火,腹中叹出一口气。
  一连数次,我自顾自地将手露在外头,可他没有一次握住。
  等他走远了,白虹方进来。彼时我已兀自坐起身,手里端着一碗甜枣汤,心中莫名地有些挫败,“你和我说说罢,这两年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虹听话地坐下,从明月台那场大火说起,讲到了大门紧闭的东君殿。我心里猜得到事沈宝璎为我遮掩所为,却毫无准备地从白虹口中听得当晚伽萨闯火场的事。
  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去,烧塌的木梁砸下来,断裂的尖刺扎进了他的腰际,带着周遭一圈的皮肉都被烫伤。
  浓烟滚进喉,所以他嗓音沙哑,养了一年有余才完全恢复。
  我被抛弃在乱葬岗那日所见的焰火,也并非他毫不在意地庆祝新年,而是当晚明月台内镶嵌着的上千颗宝珠受热崩裂的情状。
  甚至到了这般地步,伽萨都不肯离开明月台一步。
  “真的?”我问。
  “奴只是实话实说。”白虹道。
  他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来迟。可是来迟一步,是否来过就都毫无意义。若非我碰巧遇上狐医,今日早就化为一抷黄土,他就是割肉为祭,我也只是一缕孤魂。
  我道:“是否为真都不重要。若是纷怨能轻易化解,你和青云也早就和好了。”
  “是。”白虹说。
  我手里温热的枣汤冒着热气,薄薄碗壁上透出来的温度捂得指上金环发起烫。我又道:“可女君非要我去见过他,才肯告诉我宴月的下落。”
  “那么我还是去见一见他。”
  -
  通向东君殿主殿的玉阶很长,总给人一种无法企及殿中人之感。从前我爬得不累,是因为满心里只有与之相见的欢喜。而今日不累,只因平日里跟着狐医在山里绕得久了,反倒觉得平整的玉阶要好走许多。
  殿内灯火昏暗,隐约有琴声自门的罅隙中溜出来。青云守在门前微微垂着脑袋,他目光及我面上时先是一怔,随后飘去了我身后。
  白虹不作声,停在了阶前不再向前。他们二人隔着短短几步路,眼神没有一寸交错。
  “奴去通传。”青云窘蹙转身,我道:“不必。”
  他的脚步顿了顿,怕我离开似的,侧身请我进去。
  东君殿内陈设照旧,我抬眸扫过去,却觉得时光已过了千年。分明看着自己的过去轮转眼前,却好似在看旁人的人生。
  我循着熟悉的乐声,在一道帘前停驻脚步。帘后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或伏在桌前,或跪坐于地,尽围绕着中央一人。
  我迟疑地挑开帘,只见伽萨居于中位,手支着脸合眸小憩,一只手搭在膝前歪歪的酒壶上,面色微醺。三五个俊美少年围绕在他身边,有人抚琴,有人作画,亦有人端着一盘果候在身旁。
  我的呼吸倏然停滞了,撩开帘的手顿在原处,无声地看着眼前堪称静好的景象。
  捧着果的少年抬眼看来,亦双眸微缩,愣在原地。我盯着他的脸,才知道其实伽萨和沈澜并无什么区别。
  只是沈澜的运气更好,轻易地找到了心爱之人的替代品,而伽萨没有。他只是在无数的人里尽力拼凑出一个我,却反而将自己显得凄凉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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